春红脸白了又白,低着头喃喃的应了一声,连忙去拿扫把清理屋子。
*
宋桥和宋柏兄弟二人倒是颇有默契,谁都没提分家的事。可府里已经隐隐察觉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大清早宋玉竹刚起来,宋全便端着一碗雪梨银耳羹过来:“夫人给您熬的,让您睡醒了喝。”
雪梨清肺化痰,知道宋玉竹气管不好,每逢冬日江氏总给他炖这个吃。
宋玉竹喝了一口,便知道这是娘亲手熬的,准是又没睡好觉。
自从他跟父母说了谋反的事后,两人忧心忡忡,眼底都是黑眼圈。宋玉竹有些后悔告诉他们,特别是江蓉还怀着孕,怕她身体受不了。
“全哥,这几日你不用在我这伺候了,好好跟家里人待几天,咱们初三就得走了。”
宋全笑着说:“行,那走时可别把我落下啊!”
宋玉竹从箱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扔给他:“接着。”荷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着银锭子,足足有上百两。
“少爷,给我这么多银子干嘛?”
“拿去给小梅母女好好置办点东西,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宋全红着脸傻笑:“好嘞!”
送走宋全,宋玉竹直接去了母亲院子,今个是腊月二十九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丫鬟们贴着福字和窗花,江蓉挺着肚子帮忙指挥高低。江蓉已经七个月的身孕了,冬天路滑,院子里都洒了盐,生怕结冰摔着她。
“娘,您快去歇会。”
江蓉道:“我一天歇着,不累。”
“昨晚又没睡好吧,你看你眼底都是黑的。”宋玉竹心疼的说。
“还不是你爹,翻来覆去的,扰的人睡不好觉。”
江蓉打了个哈欠:“我去歇会,你在这待着,一会让厨娘给你煮圆子吃。”
宋玉竹笑着点头。
不一会宋柏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两副药包。
“爹,这是干嘛?”
宋柏支支吾吾道:“你娘睡不好觉,我给她抓了两幅安神的药。”
好家伙,合着这俩人都在骗自己呢。宋玉竹知道父母的良苦用心,可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让你们跟着担心了。”
宋柏握了握儿子的肩膀:“没事。”
“分家的事,您跟祖母说了吗?”
宋柏摇头:“还没说,我打算过完年再说。你祖母年纪大了,就怕她身体经不住……”
“我知道这些年,你祖母对你有些冷落,其实也不能怪她。”
冷落?那完全就是无视好么!
宋柏道:“小时候她也是喜欢你的,后来发生了些事情,让她误会了。”
宋玉竹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
宋柏没瞒着他,把母亲说的事跟儿子说了一遍:“其实都是她胡思乱想,你莫要怪她了。”
宋玉竹面色怪异的点了点头,大概那会是自己刚穿过来忘了伪装,不过时间太久已经完全记不清了,没想到还发生过这样的事。
*
另一边,宋全回来后,先跟家里续了叙旧,第二天一早带着从徐州买回来的东西,去了后面的杂院。
院子里小梅正在洗衣裳,孩子背在身后的包裹里嘬着手指,小脸蛋冻的通红。
宋全一看见小梅,就紧张的说不出话,走到她身边轻咳了一声。
小梅闻声抬起头,露出个灿烂的笑脸:“宋二哥,你回来啦!”
“嗯……”宋全腼腆的笑笑,从身上拿下包裹递给她:“给娃娃买的。”
小梅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怎么好意思呢。”
“不是值钱的东西,收下吧!”
小梅打开包裹一看,里面是一个木头的拨浪鼓,上面刷着红漆,还画着荷花和鱼,看起来精致美观。
她拿起来晃了晃,身后的娃娃“咯咯”笑出声来,伸着胖乎乎的小手要抓。
“真是谢谢你啦!”
包裹里还有一根银簪子和两身棉衣服,一身是给小梅的,一身是给丫头的,布料是普通的棉布,颜色都是一水的红色。
“这些东西俺就不收了,太贵重了。”小梅把包袱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