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身形在半空中显现,小人鱼率先喊了出来:“大师姐,你也来了呀。”
青葙朝小崽子们笑了笑后看向了北辰。
看了北辰片刻后又看向了池然,最后视线再次落在了北辰身上。
青葙慢慢来到北辰面前,轻声道:“你,才是我师母呀,你可能没见过我,可我听师父说起过你。”
北辰阴沉沉看着她:“你是谁?”
青葙轻轻一笑:“我是我师父的徒弟呀,哦,对了,我师父是将离。”
北辰猩红的眼睛有那么一瞬的迷茫,良久后才迟疑道:“你是,青葙?”
“是呀,是我。”青葙开心不已,“师母,师父有跟你提过我的,对吗?他以前是不认我的,说他无才无德,还不能收徒,是我死缠烂打赖上去的,所以,他承认他是我师父了,是吗?”
是,承认了的。
北辰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很久远的过往。
那日那人来府里帮他调理头疾时衣袖里竟然藏了两盒上好的胭脂。
胭脂啊,不是送小娘子的又是什么。
他发了好大一通火,头疼难忍时还将屋内摆设砸了个稀碎。
那人倚靠在门框上勾唇笑着:“王爷还真是……醋劲大的很呢。”
那时,他们尚未互通心意。
忽闻此言,他觉得受到了调笑,与那人大打出手。
后来……那人将他压在院中的桃花树下,在他耳边轻声道:“那是我见配方不错,想要带给我那个开胭脂铺子的小徒弟的。”
男师父女徒弟,他曾经吃味了很久。
直到有一日那人带来了一盒无色无味的胭脂,也不能说是胭脂,是抹在手上用来防止手部干裂的手油。
那人说这是小徒弟专门给他做的,小徒弟说了,师母经常练武,冬日寒冷,擦了这手油后手就不会干裂了。
他冷了脸,淡漠道:“谁是师母,我又不是女人。”
那人便笑:“所以,是女子就可以做她的师母了吗?”
那一日,他们又打了一架。
后来他得了一些胭脂水粉的书籍,还托那人送了小徒弟,当是还礼。
“那书籍收到了吗?”北辰艰涩开口。
“收到了。”青葙红着眼眶,“小师父说,那是你讨好我的。”
“讨好你?”
“是啊,小师父说,以后你们两个要一起生活,你怕我不喜欢你,所以要讨好我,小师父还说要我尊你敬你,以后也要保护着你。”
北辰心绪大乱,连缠绕在周身的黑雾都开始焦躁起来。
凤玄朝青葙使了个眼色。
青葙手指翻飞,指尖有绿意散出,那绿意如细纱慢慢将北辰裹了起来。
凤玄趁北辰迷惘之际,盘腿坐下,周围声音瞬间凝滞,绿意之上繁花盛开,是枯木逢春。
席封也站了起来,掏出了另外一个玻璃瓶,咬破手指在那莹白的珠子上画了个符,然后将其打碎,天地仿佛一瞬间便被鸟语花香所充斥。
在这之中的人变得平静祥和,过往一切皆如云烟。
“小王爷,这是小师父教给我的,他说小王爷有头疾,疼起来特别难受。”青葙的声音响起,“可他却没有办法根治你的头疾,可我能行,因为我是一株青葙草,若是修炼这门功法会事半功倍,他给这门功法起名叫春意葱茏。”
“可惜,那些年,我自己也浑浑噩噩,不知身在何处,我现在记起来了。”青葙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可是有些晚了……”
那草木开始退散,凤玄呵斥一声:“青葙,凝神。”
青葙忙深吸一口气,闭眼屏气。
“哈,哈哈……”北辰突然开始放声大笑,那笑声带着悲戚,带着愤然,带着怨怼,带着仇恨,额头上的符篆突然焚烧起来,化为烟尘。
花草树木开始急剧枯萎,青葙和凤玄的嘴角也都殷出血迹来。
席封身体晃了两下,膝盖一软,单膝跪地。
双方再次对峙起来。
凤玄骂了一句脏话:“你到底想怎么着呀?”
北辰面无表情:“我说过,我要这离境之地里的所有人给他陪葬。”
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的池然突然笑了:“便宜师父,你棋差一着呀。”
“池然……”席封倏然抬头看着他。
池然站起身笑着来到席封身边:“师兄,这次是真的要道别了。”
席封闭了闭眼,突然一把扯住池然将他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
池然睁着眼睛看着他承受着他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