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澈行抬眸轻扫周遭,出言道,“滚出去。”
屋门又被紧紧合上,几人迈上台阶走了下去,未走多久石门便映入眼帘,陆澈行眼眸闪着细碎的光亮,声音发颤道,“回春丹在哪?”
陆衡之是最后下行,他静静注视着叶玉背影,她好似清醒了些,不再如同疯妇般胡言乱语,眼神多了几分警惕之色。
陆衡之轻抿着唇,快步走上前去,状似亲昵地环着叶玉腰身实则点了她的哑穴。
石室变得异常静谧,叶玉气的双肩发颤,死死地瞪着身侧青年,而陆衡之眉眼低落,声音冷淡,“别怕。”
剜心头血过程犹为顺利,阿虞明白陆衡之那几分求死念头,如此便顺水推舟了。
起初,阿虞是想留陆衡之继续痛不欲生的苟活于世,只是他这等命数极好之人难保日后不会东山再起。
话本中宦官权倾朝野,执掌朝政之事不在少数。
石室门咯吱声响,缓缓挪开,显露之处只有细微烛火,陆澈行却紧张得指尖发颤,竭力冷静道,“你们先进去。”
你们自是指陆衡之二人,叶玉猜透其中之事,她气得面色铁青,却被陆衡之紧攥着手腕,拉扯着进去,他仍是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事的。”
两人迈入,石门再度咯吱响起,阿虞不再顾及脖颈伤痛,手覆上身后少年腕臂,生生拉扯着他靠近石室。
剑刃直直划破脖颈,裸露出血肉,渗出大片鲜血,陆澈行眉峰皱起,利落收剑,阿虞却趁他失神之际,紧紧环住他腰身,拖着他踏入石室。
石门紧紧关上,阿虞双膝发软,无力跪倒于地,她静静等着陆澈行这白眼狼被乱箭穿心射死。
机关触发,箭雨飞速射出,少年眼神渐暗,身形仍是挺拔,未有半分惊慌之色,他手持长剑,身形宛如游龙,打散箭雨,而人却未伤及半分。
不到半刻,陆澈行已琢磨出机关所在之处,他侧身绕行,剑柄微移将那控制箭雨的机关砸碎。
阿虞瞳孔紧缩,眼神怔愣地盯着少年背影,只觉得身形僵硬难以置信。
她脸色惨白,手费力捂着胸口,疼得无法喘息,最后咳声不止,直直咳出鲜血。
陆澈行眉眼低垂,慢条斯理整理着衣衫,“此番,便当是还你所谓的救命之恩了。”
他眸底阴暗尽显,侧身盯着奄奄一息,半死不活的阿虞,病态笑着,“不自量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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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五十四章
◎……◎
京郊茶馆
“这快要进城了,我这沿路便见路人神色惊恐谈及朱雀大街,那地究竟发生了何等祸事?”
店小二原是眉开眼笑上着茶水,闻言竟吓得面色惨白,手里茶壶全全掉落于地,“客官快小些声,万一招惹来那贼人,谁也活不了。”
店小二身形颤颤巍巍,声音打颤,“那地恐怕有妖孽。”他随及摇了摇头,“不是恐怕,是必定有。”
坐于二楼雅阁俊美青年闻言蹙眉,他脸色泛白,心脏猛烈跳着,慌乱再度席卷而来。
江晏行握茶杯的指尖隐隐发白,抬眸看向站于身侧的随侍,“你昨回禀时言京都风平浪静,阿虞姑娘一切安好。”
随侍脸色有些不自然,讪笑着,“大人,这些百姓总是听风就是雨,其实就是国公府的丑事。”
“国公次子在阿虞姑娘所居宅院后处买了宅子养外室,只是那外室是被强抢的有婚约贫家女,那夫婿武功高强,提剑去杀了国公次子和满院的丫鬟小厮。”
“当时官府原以为是无名小卒派遣过去的是几个衙役,衙役喝酒昏沉,未留神便被那夫婿杀了。”
“京中有说书先生为引客借此编造谎言那夫婿是妖怪,才能以血肉之躯抵千万御林军。”
“实则御林军到时那人已经带着外室跑远了,不见踪影,百姓们听说是雨竟信了说书先生之言。”
江晏行脸色苍白如雪,摇着头,“你在说谎。”他心口泛酸,异常慌乱,“阿虞究竟如何?”
随侍七尺男儿蓦然跪地,生生落了几滴泪,伤心欲绝道,“阿虞姑娘心地纯善,那外室并不想同那夫婿走,挣扎几番惊动了阿虞姑娘,然后……”
话音落了良久未等到回应。
雅阁一时只剩随侍哭声不断,堂内小二绘声绘色道着那歹徒杀人时的残忍手法,听得过路人心惊胆颤。
对立青年眼眸低垂,久久未出声,甚至连呼吸都骤停了般,就坐在那未动分毫。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眶微红,抬眸看向随侍,“然后阿虞姑娘救了外室,二人皆是安然无恙。”
他声音有些哑,学着那随侍话语接着道了下去,只是青年脸色异常苍白,眉眼间是从未有过落魄,他捂帕咳声不止,巾帕染了血迹。
……
京都虞宅。
宅院挂满丧幡,女人身着寿衣,双眸紧紧闭着,安静躺于棺里,她唇色苍白,已没了气息。
灵堂前哭丧之人皆是面容陌生,随侍惋惜道着,“阿虞姑娘孑然一身,遵着埋葬规矩只能寻些以此谋生之人来送姑娘一程。”
站立远处的青年眼眶湿润,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他心脏密密麻麻疼着,如同被小针扎过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