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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宴辞在套间外的沙发上和衣躺了一整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听到有人敲门。
这一夜他时常留心屋内顾念栖的动静,睡的不怎么踏实,再加上他一直有些起床气,开门时的面容原本就沉着,更别提在看到门外的人之后。
沈亦航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去,眼下泛着青黑,目光锋利,直直盯着他,“你把她怎么样了。”
他行事风格一向轻佻,面上总是挂着副漫不经心的笑容,这副表情在宋宴辞的印象里还是头一次。
“没怎么样,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宋宴辞适时撑住门框,挡住他正欲绕开他往里走的动作,冷冷抬眼,“她还睡着,你现在进去恐怕不是太方便。”
“你们在一起了?”
清早的酒店楼道安静,沈亦航揣在口袋里的手掌紧握成拳,极力压制着嗓音。
宋宴辞神色依旧冷淡,“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跟你汇报。”
“用不着汇报,”沈亦航很讽刺地勾起唇角,“所以那个电话的意图在哪。”
“跟着一个不清不楚的电话就连夜赶过来,”宋宴辞轻嗤一声,“沈总你也真是挺闲的。”
经他提及,宋宴辞又回想起他临走前那晚的情形,对于沈亦航昨晚听他们接吻听了一分三十秒的事,后知后觉升起一种报复性的快感。
第19章chapter19
◎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沈亦航紧绷的身体忽然就松懈了下来,狭长的眼盯了他片刻,不经意笑了一下,“我赶过来是因为我担心她,因为我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你。”
宋宴辞哂笑,抱臂斜倚在门框,似乎对他说的话毫不在意,又好像好整以暇地等待他接下来还能说出来些什么。
“宋宴辞,你以前一直自诩你跟她青梅竹马的身份,没有人能比的了,这点不假,所以最后伤害她最深的人也是你。”
“你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时候,她却被你害的差点再也没办法当演员,随便报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大学,准备默默无闻的过这一生了,”沈亦航语调缓慢,一字一句都似乎要往他最在意,最不愿面对的地方戳,
“她最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也一无所知,看到的只是她现在这副还算正常的样子,”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回来了就能跟她像过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相处,你凭什么觉得,她会接受一个一起长大十几年,最后却连句道别也没讲,一声不吭消失跑去国外出道的人。”
“你清醒一点吧宋宴辞,”他声音很沉,“她是个人,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所有物。”
宋宴辞眼睑垂着,很难看出神色,半个身子隐匿在门框,走廊光影企及不到的阴影内,清隽身型看上去有些说不出的颓靡。
须臾,他的声音清冷响起,
“但我没有跟她见到最后一面的原因,你不清楚吗。”
他抬眼,这回的目光不带有攻击性,反而显得有些疲惫,“现在这样的结果,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
沈亦航嘴唇微动,忽然就说不出话。
“所以这九年没有我,你想要的得到了吗,”宋宴辞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子,声线依旧淡然,
“从前你说要和我公平竞争,我觉得你没资格,现在也是一样,”
“白费心机是什么意思,恐怕没人比你体会的更深吧,”他懒懒看向沈亦航,没什么气焰,但远比有气焰带来的气场更强,“是我该劝你清醒,她就算不接受我,也不可能是你。”
沈亦航压了压眸子,“未必。”
“时间还长,你别太自信。”
“哦,”宋宴辞很轻地扬了下眉尾,“那我拭目以待。”
谁也不肯让步,一如既往。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安安和方然踏着红底金绣的羊毛混纺地毯走出来,
这一层就只有两间套房,所以她们一走出电梯间就看到这样一幕。
顾念栖的房门半开着,两个男人一里一外,光看身型都觉得赏心悦目,如果忽略他们之间无声对峙的冷冽氛围的话。
什么情况,安安和方然对视一眼,目光满是猝不及防和震惊。
“怎么回事啊。”方然声音很小,冲安安使着眼色。
安安皱脸思索,模模糊糊回忆起昨天半夜接到沈亦航电话,好像问她要地址来着,以前沈亦航要地址来探班的事也常有,再加上她正睡的迷糊,也没注意到他打电话来的时间有什么不妥,将地址发过去之后又继续睡了,
要不是在这里见到沈亦航,她估计都不记得昨天有给过他地址这件事了。
那照这样看来沈亦航应该是刚到不久,但是宋宴辞怎么会在这啊,房间门还开着,也没看到顾念栖,他不会是在这待了一晚上吧。
那他们俩,不会……
所以沈亦航大半夜要地址,火急火燎赶过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两人似乎是同时想到了这一层,安安吃到大瓜,死死捂住嘴,阻止自己呼之欲出的嗓音,眼睛比刚才又瞪大了一倍,而方然此刻只想疯狂掐人中。
一会要赶紧过去盯着酒店把监控删了,而且这层楼里应该不会混进来狗仔吧,这种场面要是被拍到,肯定会被狗仔狠敲一笔的。
两个人各怀心事,站在原地半天没动。
宋宴辞面对门廊,率先朝缩在电梯间旁,不知应该如何进退的两人略微扬了扬下颌,算打过了招呼,沈亦航也转过身子,朝她们道了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