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可以先逃出去报信,但曹相带来的护卫就在外面,无忧自然是在的,两人也不一定逃不出去,可如此一来,曹相可以往她身上安插任何罪名,到时这侯府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那时便是郁林肃不娶曹瑞雅,她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了。
所以,还是等郁林肃回来吧。
两人没在说话,但都做了相同的决定。
这会儿郁林诚也多少缓过劲儿来了,他们父子倒是想出去报信,可惜张幺幺补得那一脚便是为了将两人堵在房间里,想要出去必须经过张幺幺身边,这会儿两人一个疼痛难忍,一个受惊不小,谁敢妄动。
临安侯就更不需忌惮了,咳了那一场虽还未晕过去,却又如何能制住张幺幺?
好在也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小厮见礼的声音,郁林肃回来了。
他进了临安侯的房间见到眼前的阵仗,先是愣了一下,转而就到外面吩咐了一声,回来把房门关上后,这才问张幺幺:“这是怎么了?”
这房间除了郁林诚都是张幺幺的长辈,偏郁林肃谁都不问只问张幺幺……
曹相微微皱眉,看来还是低估了这女子在郁林肃心里的分量。
张幺幺朝郁林肃笑得十分明媚:“夫君,方才曹相说了,只要你休了我娶了曹家三姑娘,夫人的死因他便不再追究了,侯爷、三叔还有四弟听了都赞同的不得了。可我不赞同啊,我好不容易从厦县那种乡下地方攀上了你这条高枝,好日子才过了没几日,我怎么舍得放弃呢。”
她眼风瞟向郁林诚:“谁知四弟不知得了曹相什么好处,见我不答应竟打算上手掐死我。”她笑容愈发艳丽:“我一生气就踹了他两脚,又怕曹相叫人来杀了我,便只好出此下策了。夫君,如今就等你一句话,只要你说想娶曹三姑娘,我立时便收刀离去,再不碍你们的眼了。”
她虽是笑着说的,可郁林肃见她眼尾泛红,眼里毫无笑意,便知道她是气恨了,且这气还撒到了他的身上。
她这幅放肆冷厉的模样他已经许久不见了,自从回到京城,她好似就收敛了脾气和手段,府里人几次害她,她也只是看他动作,从未主动出手,他知道这是给他作脸,可他娶她回来却不是让她一再受欺辱的。
众人都等着郁林肃裁决,谁知张幺幺的话音刚落,他突然几步上前,伸手就扣住了郁林诚的脖子收紧,不过片刻,郁林诚就脸色紫涨,挣扎着去掰他的手。
其他人也是一惊,三老爷尤其被吓得狠了,反应过来后忙帮着去掰,惊怒道:“老三你做什么?你快放开,他要被你掐死了!”
郁林肃一把推开三老爷,他脸色十分平静,手下却愈发用力,郁林诚喉咙里咯咯作响,神色极为惊恐,临安侯气得险些从床上摔下来,大怒道:“逆子!你做什么?他是你的兄弟,你怎能下此狠手!”
郁林肃看他:“父亲,方才他要去掐死我妻子的时候,您可阻止了?”
临安侯说不出话来,在他心里张幺幺如何能和这府里郁姓的主子相比。可显然郁林肃不这么认为,他阴冷的目光从曹相等人面上扫过:“柳氏是我的妻子,是我最亲近的人,这世上若谁敢伤害她,便是我的死仇,谁也不例外!”说罢将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郁林诚一把甩开,郁林诚嘭地一声撞倒了衣架,一时生死不知。
张幺幺憋了许久的气因他这句话终于消散了些,她放开曹相走到郁林肃身旁,到底还是瞪了他一眼。
郁林肃握紧了她的手朝她笑了笑,将她拉到身后,对曹相道:“丞相大人,晚辈自来敬重您,可您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叫人不耻,倒真是枉为您如此高高在上的身份了。不管您和三房达成了什么协议,那都不关我的事,稍后他们一房会被我侯府逐出族,您若想要报仇请随意,千万别手下留情。”
郁林诚此时已经浑浑噩噩,三老爷既要照顾儿子听到这番话又惊惧不已,可他如今已不敢再和郁林肃对着来,这两口子他都不敢招惹了。
曹相起身:“年轻人,痴情不是错,可若娶了一个不贤的妻子,那可是会殃及家中好几代人的。”
郁林肃笑:“我妻子贤不贤我自然知道,就不劳您操心了。对了,想必您还不知道,此前我到紫云府办差,在那里到时见到了些很有趣的东西,我原本以为不论是您还是二王殿下都会感兴趣,可我回来时见您在我府上带来不少人,我一时害怕,便将那些东西交给圣上了,说不得稍后圣上就会邀您前去同赏呢。”
曹相脸色大变:“郁林肃,你是一定要与我曹家为敌?”他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他手上的东西,如今却当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受了一场威胁,曹相一时怒不可遏。
郁林肃一脸诧异:“您这是什么话?圣上对小子好,小子有了好东西自然要回报,难道您觉得小子做得不对?”
曹相脸色铁青:“好好好!老夫当真是小瞧了你!”又对临安侯道:“侯爷,您真是养了个好儿子!”说罢一甩衣袖便走了。
三老爷见此也忙扶着郁林诚跟了上去。郁林肃懒得理会,问张幺幺:“没事吧?”
张幺幺摇摇头,她自己出了气,郁林肃从头到尾也站在她身边,夫妻一心,她还能有什么事。却也难免替他担心:“曹家?”
郁林肃笑:“不必担心,我与他家从来也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