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医生偷笑:“没在说你坏话,贺叔在夸你呢。”
贺老头:“夸什么夸!没夸!”
姜穗看着身旁高大的少年将锄头撑在地上,他长眉一扬,咧开嘴笑道:“那老爹你是该夸了,你儿子可是将来的大学生。”
贺老头这回事真惊呆了,想来很少看见这么不要脸的人:“都没影儿的事你这个臭小子竟然敢吹牛!”
他的确不太相信贺朝能第一次高考就考上大学,主要还是对他们一家都没有什么信心。
贺老头的自信被摧毁太久,重建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贺老四挑着眉和姜穗对视了一样,他黑眸一眨,仿佛丝毫不知道谦虚是何物的模样。
姜穗被他逗笑了。
在闲聊中,忽然姜穗看到赵苗苗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她赶紧道:“苗苗,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赵苗苗像是看到了什么救世主一样,冲了过来:“穗儿!快来!和我去林依家,杨建业疯了,他在打林依啊!”
“什么?!”姜穗震惊。
赵苗苗气喘吁吁的:“我这一路来都没见人,好在林依家里公社不远就跑来了!我本来今天想着去问问林依她在宿舍里的东西还要不要,结果就看见杨建业喝大了在打人,看起来下死手了!就赶紧出来找人了!”
赵苗苗是最近打算搬到林依原本空闲下来的宿舍住,才恰巧去找的林依。
她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吓都吓死了,知道自己力气小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可能伤了自己,便赶紧冲出来找人。
姜穗和贺朝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在他的眼里似乎看到了一丝厌烦,但随后仍也是一副略显惊讶的模样。
“走吧。”贺老四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旁也有生产队的人听见了,也很震惊,都浩浩荡荡的朝林依家快步走去。
他们一行人还没到杨建业家,仅仅只是快靠近了,就能听到了不远处院落里的哭嚎和怒骂,还夹带着锅碗瓢盆摔碎的声响。
“干什么呢!”某个男知青怒喝了一声,里面的声音似乎小了一点。
他们很快到达了杨建业的院落。
杨建业家在山脚下,比贺朝家还偏僻,很显然因为一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只能在这样破落的角落里住着瓦房。
这也是姜穗第一次来到这里。
院子不大,稍显破旧,此时院落里,一个人躺地下,一个人站着。
看到此景的人都是心中一惊。
素来干净整洁的林依此时披头散发躺在地上,哭得脸通红,而杨建业脸也很红——明显是喝高了。
他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一行人已经来到了门口,或许也不是没有注意,而是不想在意而已。
“林依,你还以为你是燕京来的大小姐吗!”杨建业声音很大,叫嚣着。
“还是你以为你真的能考上大学?我告诉你,就算你考上了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你现在嫁给了我,我在哪你在哪,你一个破鞋还真以为能甩开我吗?”
林依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说我什么?破鞋?”她有些歇斯底里,“杨建业,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清清白白跟你在一起,你什么意思!”
杨建业冷哼了一声,“清清白白?我可不知道你清不清白,写两封信你就贴上来了,谁知道你之前是不是也这样过。”
林依如遭雷劈,气得浑身颤抖,就像是第一天认识杨建业一样看着他。
杨建业又上前想踹林依几脚,她害怕得捂着肚子往后退。
此时他们院落的门终于被大伙儿七手八脚地砸开,纷纷上去拦。
年长一点的知青怒喝:“杨建业,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爱人怀着孕,你不体贴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打她!”
杨建业嗤笑了一声:“这是我家的事,你们管不着吧?”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说话的男知青,“还是说,你跟林依有一腿,特地来为她打抱不平来了。”
男知青已经结婚,闻言涨红着脸:“杨建业,你说话要过脑子!不要到处放屁!”
跟着赶来的女知青有的将林依扶起来,有的小声安慰,将林依围住,不让杨建业接近。
有的女知青看不过去:“杨建业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喝醉了的杨建业力气极大,当没听见,被几个人拦着才勉强拦住。
杨建业脑子昏沉沉的,只觉得怒火在胸口燃烧,他被一点点打压到今日,走在路上受人指指点点,内心早就不正常了。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姜穗。
这个女人依旧是这么漂亮,看起来丝毫没有因为一年前的流言蜚语而产生任何的困扰。
她穿着白大褂,扎起来的两个麻花辫衬着脸又小又白,看向他的眼里有着明明白白的嫌恶。
杨建业气血上涌,他太想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林依拿来那么多心思还想着去参加高考,抛下他回燕京。
如果不是她,林依还不是乖乖的留在他身边!
本来被压制住的醉汉忽然挣扎起来,朝着女知青们所在的方向扑去。
这些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爆起,还以为他是想继续打林依,纷纷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