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萧楠抱着书头都没抬：“回来了？”
“嗯。”方玚拥抱住她, 头靠在她颈间，越过肩膀看她到手上的书。
“怎么了？”听着声儿好像不对, 萧楠抬头，就看到方玚眉眼间隐约的一丝疲惫。
“没什么大事，只是回去发现没什么进展。”方玚抿唇，纯粹的黑瞳让人莫名感到有些委屈。
按照他前天的安排，至少应该排除掉一半的错误可能性，但他今天回去上班，发现只完成了五分之一。
明明他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但这些人却没能领会，以至于耽误时间，数量庞大他总不可能每个实验都亲自盯着。
方玚算了算，按照他们现在的进度，下次想要休假，恐怕得半个月之后了，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而已。
他所想要完成的，更是遥遥无期。
萧楠噗嗤一声笑了，伸手揉乱他的短发：“有什么好急的，现在只是开始，难一些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辈子还长着呢，他们现在最多二十。
方玚确实有些苦恼，不过也不是那么生气，只是简陋的条件，各方面都让他感觉不顺手。
收回手，萧楠任由他抱着，好半晌，方玚看到书里复杂的轻咦一声：“这是什么书？”
上面的文字是小篆，他看不太懂。
这是萧楠今天回来时正好路过一家在收拾屋子，把家里不要的都扔到门外，收拾好还能回收的拿去废品站卖点钱。
看到里面有老旧的书册，当时萧楠望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这本，花了两毛钱买了回来。
“算是。”萧楠随口应了一声。她对古文字的稍微了解一些，看还是不成问题的。
“是游记类型，旅途中遇到的灵异神怪。看着著作者好像有几分真本事，不过大概被当成故事书了，能选择还保存着，大概也是因为字体的缘故。”
可惜这个时代，最不被珍惜的就是从前流传下来的一些看起来无用的物品，所有事情都要为发展而让步。
方玚皱着眉跟着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几个字，更多的就没法了。见萧楠入神，他也就没有打扰，悄然起身去做饭。
等到听到外面的动静，萧楠才回过神来，小心的把书合拢，放在抽屉里，洗手帮忙。
两个人一起做饭也是一种乐趣，萧楠并不急着在方玚回来之前准备好，他们本身就乐在其中。
“今天都没碰到公安，昨天就说会来找我，今天没来大概明天会碰到。”萧楠道，昨天不是已经定下了么，今天也没来找石麦冬的话，是又出了什么意外？
“不用管他们太多，不是留了地址吗，他们着急自然会找到你的。”方玚道，并不为这些担心。
“总觉得有些在意嘛。”萧楠弯弯唇，想到今天跟石麦冬聊得挺好的：“明早上多熬些粥吧，我明早再去医院看看，顺便带份早饭。”
“好，那明天早上要吃包子吗？”方玚道。要是实验室带的那几个徒弟看到，简直不敢相信这个眉眼柔和，围着围裙在厨房洗手做汤羹的人是今天才把他们骂得狗血淋头的大佬。
但偏偏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
“要！”萧楠立刻点头，顿时感觉好像闻到了面食特有的淡淡香味：“可以多做一些，中午也要吃！”
方玚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打开柜子看了下，面粉还剩下不少，还有一些梅干菜和鸡蛋，昨天带回来的一把新鲜韭菜，红豆也有，做馅料足够了。
倒是红豆有多，可以做点红豆糕，方玚从舀了两大勺红豆，放盆里加水泡，泡上一晚上明早就能用了。
等他们不紧不慢的做好饭吃完，外面的天色也晚了，萧楠顺手开了灯，稍微感叹一下不用点蜡烛可真是太好了。
洗漱后萧楠上床闭上眼，方玚从很快跟了上来，从背后靠近。
感受到床微微凹陷，一双干燥宽厚的手放在了肚子上，手心的以及胸膛的温度传递到皮肤上，整个人热烘烘的把些微寒意挡在了外面。
肚子里的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了来自父亲的抚触，好像在里面翻了个身，顿时把昏昏欲睡的萧楠惊醒，僵了好一会儿。
“别动。”萧楠回过神，不满的拍开他的手：“他闹腾起来可不舒服了。”
虽然已经好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不太适应，果然自己不适合当母亲，偶尔感动那么一下，更多的时候是算着什么时候能够卸货。
“哦。”方玚遗憾却没收回手，把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一股馨香溢满鼻尖，他满足的微眯着眼。
被刚才小家伙折腾了一下，萧楠好像都没多少睡意了，翻过身面对着他，捏捏他修长的手指，看他一点都没不舒服的样子，越想越不甘心嘟囔道：“如果你能怀孕就好了。”
方玚抬头：“……”
盯——
萧楠无辜回视。
方玚率先软化下来，认真道：“男人没有子宫，胎儿无法在体内吸收营养。”
萧楠瘪瘪嘴，更加无辜。
“算了，如果可以的话。”方玚放弃争论，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讨论也讨论不出一个结果，还容易让人生气。
常年身处学术氛围浓厚的地方，没被大量网络文学洗礼过的方玚，对此笃信不已。
萧楠也就笑笑不说话，虽然她也觉得好像不太可能，但现在想想大概也算是心里安慰了。
萧楠算了算，大概还有四个月左右小家伙就能出生了，不知道小家伙可爱不，她跟方玚长相都还可以，汇合了两人特点的小家伙应该不会难看。
想着她眉眼弯弯，间接性的期待起来。
昏暗灯光下柔和的眉眼，好似微醺的酒酿悠扬醉人，方玚虔诚的凑近，轻吻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