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最顶峰,戛然而止,她实在不甘心。
她执拗地想,无论如何, 在他离开前, 应该要见上?一面。不为别的, 就是想再看他一眼,听他说?句话, 好?好?告别一下。
一旦有了这样的念头就无法再克制住。
黑夜更是给了她无限可能的勇气。
池杏开始查吴城到闽城的航班,并且根据他话里的信息进行筛选。
确认好?大概的航班信息之后, 便?起床穿衣服。她打算不睡了, 去机场守着,总能等到他。
冲动有的时候真不是件坏事,至少有勇气。
池杏打定了主意, 用手?机电筒照着蹑手?蹑脚出了家门?,她不敢发动家里的汽车,怕吵醒父母。走出家门?一段路后, 才?在小区门?口?上?了辆网约车。
吴城的机场不算大,这个时间点的旅客稀稀落落。池杏在候机大厅找了个对?着入口?处的椅子坐下, 以防错过。
凌晨的航站楼空荡荡的显得?更加冷,隔很久才?会从广播里听到一些航班信息。池杏缩在椅子上?,裹紧了身上?的衣服,薄薄的外?套还是难抵深夜与空调的寒冷,她起身去接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
眼皮酸涩人困倦,却又睡不着,也?不敢睡。这种状态是很难受的,好?似感?冒昏昏沉沉的,她吸了吸鼻子。
池杏百无聊赖地在冷冰冰的椅子上?坐了许久,人更累了,她又去接了杯热水,慢慢踱步到玻璃墙前。
航站楼外?是无尽的黑夜,出发层的路口?偶尔有几辆送行的车短暂停留,脚步匆匆的路人推着行李箱走进入口?。
明知还不到可能的那几个航班,她还是站在那里翘首以盼。
等人应该是很心焦的,此刻的她却比在家中时安心。她是个很遵从内心的人,这样做至少不会让自己留有遗憾。
熬过了最困倦的时候,池杏清醒了许多,算着时间,她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头发也?重新扎了一下。
天边露出一点曙色,池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机场守了一夜,看到了这个城市的日出。
这也?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干这么疯狂的事。
广播里播报着前往闽城的航班开始值机,她深吸一口?气也?开始紧张起来,看着入口?处不敢错过任何一个人。
天更亮了一点,来来往往的人也?多了很多,她看得?眼睛发酸,也?不敢松懈分毫。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肖楷还是没有出现。眼见着快到时间,池杏开始焦急,转头看看值机口?,也?几乎没人排队。
也?许他不是这个航班。
提着的一口?气一下泄了出来,肩颈酸痛,失望的沮丧裹挟着紧绷的神经,令她愈加难受。
就在她打算放弃这个航班,准备去买杯咖啡,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时,入口?处忽然出现一抹军绿色。
那样的打眼!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看几眼。
池杏定睛一看,三个穿绿军装的军人正?快步走进来,她一下子认出了其中最高最帅的肖楷。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戴着军帽,仪容一丝不苟,目视前方神情肃然,迈着矫健的步伐神气地出现,一如第一次见面。
这一刻,不枉她彻夜的等待。
池杏喜不自禁,就怕会错过似的,再顾不得?其他,边朝他跑去边喊道:“肖楷——”
肖楷没预料到有人会在这里喊他,其实也?不确定是不是在喊他,但听到与自己名字相?同发音的喊声,人总是会下意识地有所反应。
“肖楷——”池杏又喊了一声,离他更近了。
他的目光扫视一圈。
“肖楷——”池杏一脸激动,朝着他挥手?。
他的视线终于?锁定,眼中的不可置信直接让他呆愣在了原地。
池杏跑到他眼跟前,微微喘着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
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他的面前,肖楷还是不可置信,还在震惊之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我想看看你究竟多早的航班。”
池杏说?这话时语气云淡风轻似半开玩笑,丝毫不提这一夜的等待。
肖楷没有被她这句半开玩笑的话逗笑,只是低头凝视着她。她的眼皮有些发肿,眼下隐隐青色,而原本水汪汪的眼眸里布满红血丝,她虽语笑盈盈,面容的倦怠却是掩藏不住。
他又不傻,怎会不懂。
“你一夜没睡?”
他低头望着她,眉心微皱,满眼满心的心疼,真是个傻女人,傻得?可爱。
池杏故作轻松,下巴微扬,嘴硬地说?:“我这人呢比较仗义,我觉得?凭咱俩的交情,应该来送一送你。”
她不是铁石心肠,相?反的心里柔软的要命,说?着说?着,还是没压抑住情绪喉头哽咽住了。
池杏低下头去不断吞咽努力做着调整,不想让他知道只不过是分别自己就难过的要命,更不想让他觉得?自己矫情。
肖楷内心也?波涛汹涌地翻滚着,他不让她来送行,一个是不想让她起太早,不想在战友面前表现得?儿女情长,另一个是就算他是个男人,是个军人,也?不想经历这样的离别。
离别对?于?任何一个动感?情的人来说?都不好?受,他宁愿忍着相?思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