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有婆母在,肯定会照顾好猫儿,她不用担心。
宋春汐向霍夫人辞别后,去娘家接妹妹跟弟弟。
宋文昇兴奋不已:“梁州离嘉州也不远吧,姐姐,我们去完梁州可以再去一趟嘉州。我想吃嘉州的螃蟹,现在正是肥美的时候!”
“你是不是没看过舆图?这两个地方相隔千里,哪来的不远?”宋春汐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脑袋,“车夫那里有舆图,等会你给我背下来!”
宋文昇脸一白,抱怨道:“出来玩还要我背舆图,我不去了。”
“滚下车。”宋春汐挑眉。
宋文昇:“……”
“好嘛好嘛,我背就是。”反正字也练了,怕什么。
宋春菲掩嘴偷笑。
父亲拿弟弟没办法,但是姐姐总能让他服帖。
宋春汐问母亲:“爹爹怎么说?”
“他当然气得不行,说先帝之前开了坏头,太皇太后好的不学专学坏的,强迫别人家姑娘,”徐凤娘低声道,“骂了好一会,我捂住他嘴才住口。”
不愧是父亲,谁都敢骂。
“那我带走春菲跟文昇的事,爹爹没反对?”
“他反对有何用,我可不能让他去当众指责太皇太后。”小女儿已经说过不想嫁人,若真被太皇太后看中,丈夫什么事做不出?所以避开最好。
看来父亲并不同意,不过还是顺从了母亲。
宋春汐道:“我带了好些护卫,个个都武艺高强,您别担心路途危险,中途我会写信给您。”
大女儿办事她越来越放心了,徐凤娘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夹到耳后,柔声道:“都嫁出去了还总要你操心家里,为娘对不住你。”
宋春汐鼻尖一酸:“娘您别这么说,夫家归夫家,娘家才是我真正的家。”
“你这孩子,若被你婆母听到,必然要伤心了!”徐凤娘皱眉,“你婆母待你这么好,你夫家怎么不是你家?你得好好孝顺她才是。”
“好吧好吧,都是我的家。”宋春汐认错,婆母确实将她当女儿对待,“您别送了,外面风大,回吧。”
徐凤娘又叮嘱几句方才离去。
宋春汐看着她身影消失,让车夫起行。
不早不晚之时,街道上并不拥挤,是以几辆马车并一行护卫,很快就穿过了城门。
“啪”的一声,案桌上的宣笔突然滚下,掉落于地,惊醒了在出神的霍云。
低下头,他发现罪魁祸首是那只猫儿。
不知它是睡醒了无事可干,还是觉得宣笔好玩……
霍云捏了捏眉心,将正把前爪伸向砚台的猫儿给拎了回来。
小猫儿发出娇弱的“喵喵”声,在他怀里滚了滚,将猫毛黏了几根在他的官服,他不知怎地想起夜里歇息时,宋春汐的长发也时常黏在他中衣上。
漆黑,柔软,带着幽幽的香气。
现在她应该已经在去梁州的路上了。
他当然猜到宋春汐会将猫带去梁州,就像那次她去怀县,把能带的都带走,害得他连个茶壶都要去取新的。
她这次又等于搬家了,但他不会让她带走猫。
袖子忽然紧了紧,他低头一看,发现那猫儿在撕咬衣袖,已经扯了条丝线出来,缠在爪子上。他眉心一拧,又有点后悔不该把猫儿藏于袖中带来都督府,他应该将它留在马车里。
这小家伙,怎么跟宋春汐一样叫人头疼?
………………
张嬷嬷很快便列了张名单呈给太皇太后过目。
太皇太后故意让秦昉也看看:“你瞧瞧是否合适。”
在秦瑀当和事佬的情况下,太皇太后暂时与秦昉和好了,秦昉当然也不会故意跟祖母作对,恭敬道:“您眼光好,您说合适就合适。”
眼光好,他怎么不听她的?太皇太后暗骂了秦昉一句,吩咐张嬷嬷明日请这些姑娘入宫,顺便又请了李瑶。
秦昉心头一跳,手指微微捏了捏腰间玉带。
不会又要逼他吧?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斗胆拒绝了祖母,祖母如果还逼迫,他也绝不会低头了。他毕竟是天子,倘若连自己的祖母都应付不了,那又如何去面对文武百官?
那些官员的嘴皮子可比祖母利索多了!
秦昉抬起头,面色平静。
次日,闺秀们陆续来了宫里。
除了宋家之外,甚少有家族是不想与瑞王府结亲的,这瑞王不止才能兼备,俊秀无双,还是太皇太后的亲孙儿,他打破了藩王不能入京不能久住的祖规,京城已隐有传言,兴许瑞王将来会留在京城。毕竟凡事都有例外,比如神武年间的赵王就很得睿宗喜爱,虽有封地,但却永居京城,为睿宗分忧解难,俨然是一名重臣,瑞王也不是不可能成为赵王这样的存在,那么,谁家不愿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瑞王妃呢?
闺秀们都是精心打扮,预备在宫中一展所长,但宋春菲没有出现,张嬷嬷低声禀告:“宋二姑娘前几日随霍少夫人去了梁州游玩。”
太皇太后眉头一蹙:“这么巧?”
她很快明白了,宋家不愿小女儿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