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人笑着拢一拢她的肩:“我以后就容易了啊,以后有你帮我。”
宋春汐道:“儿媳自会尽力,就怕算错账,这一笔账牵扯这么多银子……”
“怕什么,我起初算账也会出错,错着错着便熟练了,何况你这样聪慧。”霍夫人从来不吝啬夸赞之词,“说你冰雪聪明也不为过的。”
宋春汐有些羞涩:“您这样,我真是一点都不敢错了!”
霍夫人哈哈大笑。
等用过晚膳后,宋春汐拿一些婆母送得药包敷在眼睛上。
霍云从书房回来后瞧见,奇怪道:“这是在作甚?”
“明目养神,今日帮母亲算账,眼睛酸了。”
他一笑,握住她手指:“算账不是要打算盘?怎地你手指上没有敷药?”
不说不觉得,一说真有些酸,宋春汐道:“明儿问问母亲有没有药……不过问了,只怕母亲以为我有多累,其实应该睡一晚就好了。”
真是个懂事的儿媳,霍云道:“五根手指都酸?手背酸不酸?”
“手背不酸,主要是食指,中指。”她想,他问了作甚?难不成要给她揉?
结果真猜对了。
霍云果然开始给她揉手指。
曾经太皇太后寿诞,他也给她揉过脖颈。
许是有经验,竟是一点不疼。
捂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触感却更分明了,她能感觉到他指腹上的薄茧,感觉到他除了揉捏,还有对她手指的喜爱,眷恋,似乎揉一揉就会停顿了看一看。
她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热。
他如今真跟以前不太一样,以前他若是这样,她应该不会想要和离。
不过,他仍有讨厌的地方,那时不时的压迫感,那些强势,突然的脾气,都会让她忌惮,以至于她做得梦到现在都没能说出口。
要是他再温柔些就好了。
她想着想着,眼皮渐渐发沉。
梦里,香车宝树灯如云,京城的夜好似白昼一般,正是十五上元节。
她走在街道上,东张西望。
她在找一个人,迫切地想看到他。
可人海茫茫,拥堵着街道,她怎么也寻不到他的身影。
她被推搡着,身不由己往前,不远处,隐隐传来护卫们喊“少夫人”的声音。
不知谁突然踩到她裙角,她身子一晃,朝后倒去。
有个人扶住了她。
在绚烂的灯火中,他对着她笑。
从来都很明亮,锐利的星眸,此时极温柔,像冬日里的阳光,像春日里拂过面颊的风,可他说的话却叫她浑身血液都结成了冰。
“姑娘,你没伤到吧?今儿人多,你小心些!”
“啪”的一声,宋春汐脸上敷着的药包掉落在地,她眼眸睁大,定定地看着霍云。
见她这幅震惊的模样,霍云伸手揽住她的肩,柔声问:“怎么,做噩梦了?”
这是一个不知是悲是喜的梦。
喜的是,他在将来并没有死,他还活着,悲的是,他忘了他是霍云,他不记得她了!
难怪渺无音讯。
虽然这只是梦,尚未发生,可她想起梦里他的表情,看她如看一个陌生人,竟忍不住有些惆怅,仿佛这两年多的事转眼成了云烟。
她把脸贴在他胸口,轻声道:“嗯,噩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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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顺着她。
今冬的第一场雪下得声势浩大,伴随着刺骨北风,覆盖了整个京城。
秦昉走到慈安宫时,即便有内侍撑着伞挡雪,肩头仍堆积了一些。
太皇太后关切地道:“这样的天气便不用来请安了,若是冻着了如何是好?”将自己的手炉递给张嬷嬷,让她送过去,“先捂着吧。”
秦昉谢过,捧着手炉道:“您遇到雪天总是咳嗽,故而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