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舌根上泛出腥涩的苦味,电光石火间沈酌想起了那是什么,猝然呛咳起来。
“哟,怎么了怎么了?”白晟赶紧起身去昨晚纹丝未动的餐车上取了瓶水,殷勤到甚至连瓶盖都帮忙拧开的地步:“来,赶紧喝两口,小心别呛着……”
沈酌挥手拂开水瓶,用一个警告的眼神示意他赶紧闭嘴。
那优美挑起的眼角看上去十分凌厉,可惜眼眶还微红着,浓密眼睫被半干黏住,完全失去了大监察官的气势。白晟不由笑起来,还想探身亲吻他的眼皮,就被沈酌用尽全身力气一推,起身踉跄走向浴室。
“?”白晟警醒得如同看到了小天鹅拍拍翅膀要飞,立刻起身一个箭步:“宝贝你干什么去?你要不要吃个早餐?我……”
砰!
浴室门在眼前甩上,差点夹到了白晟的鼻子,紧接着里面传来沈酌立刻开始刷牙漱口的流水声。
白晟愣了三秒,骤然反应过来,顿时失笑出声。
“我就说你后来为什么老是往浴室挣,那么急着刷牙吗?”他对着门忍俊不禁:“你看我就一点也不着急刷牙,完全不嫌弃你的味道,爱与不爱怎么就那么明显啊?”
浴室门里传来沈酌沙哑的声音:“那你今天都别刷了!”
白晟差点没大笑出声来。
沈酌活到现在才第一次知道,人化作狼王之后不仅一切都会等比例放大,甚至连量也会不可理喻地增多。他不仅双手十指,甚至全身上下从头到脚、连头发丝到小腿上都粘稠不堪,强横霸道的双s级信息素恨不得渗进皮肤里去,在热水下反复冲洗了半个小时,总算勉强感觉干净了。
“照昨晚那样点一盘嫩嫩的鱼,沈监察喜欢稀稀的燕麦粥,哦对了还要两个流心蛋……”
浴室门外传来白晟打电话点餐的声音,一边说话还带着一边拿着茶水咕嘟咕嘟地漱口,漱完了直接吐在茶水间的洗手池里。
看来爱情令人失智的时长还是有限的,爱火再浓烈也有脑子恢复正常的时候。沈酌一边拿毛巾擦头发一边点开手机看了眼,发现这个时长差不多是四十分钟。
沈酌由衷感觉佩服,换作自己绝对无法在清醒状态下坚持失智这么久,四秒钟就是极限了。
他摇头一哂,把湿毛巾搭在浴缸边,湿润凌乱的头发格外乌黑,衬得侧脸皮肤洁白透明,随手给总署工作人员发了信息:
【今天动身回申海,通知专机做准备。】
嗡嗡。
手机同时一震,来了条新信息,是阿玛图拉用私人号发的。
沈酌眼皮微跳了下,直觉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点开消息一瞥,眼底眸光瞬变。
【我看到了总署还没对外公布的最新统计】
【亚洲新增四个s级,日本、越南各一,缅甸二,其余尚在统计】
【昨日缅甸二人因争夺地盘爆发厮杀,其中一人已死,首级被游街示众。现亚洲s级尚余三人,气焰嚣张,各有来头,你多加小心。】
第70章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这世界那么大,这花儿那么香,当个和平主义者不好吗?”
半小时后,酒店客房部后厨里,白晟一边亲自煎蛋一边和善表示。
白晟是个在爱人面前偶像包袱很重的男人。他洗了澡,吹了头,把自己收拾得像个都市偶像剧男主;然后从浴室出来拿起叉子吃了第一口早餐,立刻发表了他的重要意见:
“这流心蛋煎成这样也配给我们沈监察吃?”
于是他一甩餐巾布,溜溜达达下楼,来到酒店后厨点火起锅烧油,在众监察员目瞪口呆的围观中亲自煎了两个完美的蛋,心形的。
众监察员一致鼓掌,纷纷拍照发ins留念。
进化者的世界就是这么秩序分明,谁等级高谁就是老大。白晟二次进化的消息并没有向外界公布,但内部高层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所有监察员对白晟的态度都是当祖宗供起来,态度能有多好就有多好,鼓掌能有多响就有多响,赞美能有多虔诚就有多虔诚。
所幸白晟并不是个难伺候的主,既不欺压同类,也不作威作福,只需要上供一个沈监察就能换来世界和平,大家都觉得性价比非常高。
除此之外白哥造成的唯一麻烦,是昨天晚上不知为何突然在房间里发动了暴君,狼啸声浪扫荡整楼,一瞬间把酒店上下所有监察员的异能全都给废了。
不过没关系,所有人的情绪都很稳定,一致表示可以接受。只要狼王别丧失理智冲出来随便杀死几百个人取乐,他在房间里想怎么变怎么变,沈监察开心就行。
白晟谦虚接受了来自众人的表扬,给大家的ins逐一点赞,愉悦地端着盘子回了房间。
被狼王按在地上整整一夜的沈酌已经饿狠了,根本没注意到心形煎蛋上还特地洒了粉红色盐粒。他一边开电话会议一边迅速换好衣服,听着耳麦里一帮高层官员激烈争吵——“暴君出现是否对全球进化者带来震慑?”“暴君基因是否代表威胁程度急剧上升?”“人类进化的最上限到底在哪里?”;同时在百忙之中张口接早餐,电话对面那些吵成一团的官员们打死也想不到,传说中的暴君正一手端着盘子追在沈酌身前,一手叉着煎蛋,耐心地示意:
“啊——”
沈酌就着白晟的手,三口两口吃了早饭,耳麦里一名总署官员正慷慨激昂:
“暴君出现是个重要事件,代表亚洲的进化势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全球平衡。下面我必须请亚洲区的shen监察对此发表看法……”
shen监察不耐烦地按断了电话。
“怎么了宝贝,工作那么烦吗。”年轻暴君气定神闲,把最后一块煎蛋喂到沈酌嘴里,耐心温柔劝诱:“压力太大辞职算了,咱家完全养得起你,彩礼一个亿婚房写你名,还能去做婚前财产赠予公证哦,没事逛逛街喝喝下午茶多好?”
沈酌刚要开口嘲讽,不留神扯到嘴角,疼得吸了口气。
白晟立刻示意他别动,俯身仔细查看:“怎么了?”
紧接着,他发现沈酌唇角渗出血迹,仔细看有一道细微开裂。
那是昨晚最混乱的时候,狼王激动亢奋到了极点,残忍的兽性根本克制不住,不顾反抗硬要塞进牙关,但沈酌口腔太浅了,挣扎中就造成了这道轻微的撕裂伤。
沈酌是个骨头特别刚硬的人,但白晟一直觉得他皮肉薄得像丝缎,任何一点擦刮都特别明显,手腕上被领带束缚的痕迹竟然到现在都没消退,甚至淤血成了一道暗红。
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几天都不会消下去,在大监察官衬衣袖口与黑色手套的遮掩下,隐秘地存在着,谁都无法窥见。
刺激像电流般划过神经末梢,白晟的呼吸微微粗重起来,但脸上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