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个完美的英伦绅士,微卷的金褐色发丝,苍白的皮肤,笔挺的鼻梁,唇角微微上扬,周身都是高雅矜贵的艺术气质。
怎么看怎么有迷惑性。
可当岑清对上那双疏离冷漠的眼睛,浑身都开始发凉。
那不是看人的眼神。
好像他活着或者死了,疼痛亦或是恐惧,对眼前的男人来说,并无半点分别。
埃尔维斯轻轻挑眉。
“说话。”
他像是丧失了耐心,音色趋于冷漠。
岑清被他这么一下按得,几乎要哭出声了,他好痛,可是对上男人的目光,又不敢大声呜咽出来。
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之下,他张了张唇。
“......你、你别乱摸!”
声音绵细轻颤,带着一种潜意识中的控诉与倨傲的娇气。
这样有勇气地说着,却受不了疼一般,两行眼泪从眼角向鬓角滑落,濡湿了掐着他两颊的指腹。
这张湿润艳丽的面孔,好像还带着状况外的懵懂。
室内一时安静片刻。
埃尔维斯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微笑的面庞看不出假意,“我应当没有误会,你穿着的意味。”
他收回了手,站起身在书柜前摆弄着,像是自言自语,亦或是和谁聊天一般。
“可能漂亮的嘴唇更喜欢在床上说话。”
……
整个房间都在轻微震动。
岑清被男人从箱子里抱出来,一入怀中,湿涔涔的香气就飘忽地萦绕上鼻端。
男人回头瞥了一眼皮箱。
短绒内衬中湿痕很重,但这第一次是装活人装的,而不是断肢流出来的鲜血洇上去的。
那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浸透的湿痕好像同样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这个香水的前调,他似乎没有闻到过。
岑清从刚才男人那句话开始就懵了。
什么穿着的意味,他穿什么了?
绞尽脑汁都想不到,书房墙壁却忽然开了一道门,藏在密闭的拐角,岑清被抱出来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跑,但男人显然没想着让他的脚尖挨地。
他的手没有被解开,直接被抱进了黑暗。
鞋面踩在钢铁楼梯上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地下室空间,岑清一路心惊胆战,耳边是平稳的呼吸声,好像在提醒他们要去的地方并不可怕。
但刚才男人就是一边温柔询问,一边用力掐着他的脸的。
他身上的割裂感太严重了,让岑清不知觉地发着抖。
忽然,他感觉到男人停下了。
他转了个方向,把岑清放到了一个带着微妙弹性的台面上,岑清能感觉到自己小腿内侧硌在台面的边缘,钢铁一样冷硬,这说明这个台面只有上面铺着一层软垫。
这个认知,让岑清一下子想到了男人刚刚说的……床?
可是在这么昏暗的环境中,床的存在都蒙上了一层怪异的氛围。
岑清窘迫地抿紧了唇。
他刚坐下,就不自觉想要往后缩。
却感觉到男人半拥住他,声线温和地说,“别怕,只是帮你松开绑手的皮带。”
温和的喷吐气息,和微震的胸腔,又一次骗着岑清乖乖坐好。
理智让他知道现在应该拒绝男人的靠近。
情感上又因为周遭的昏暗而不自觉地听话。
他现在手麻脚也麻,就算是跳下去也捞不着好处,还有可能把男人激怒。
——然后下一秒就感觉到自己被握着脚踝,直接平移到床尾,男人干脆利落地把他的双手和双脚直接绑在了床上。
岑清平躺着:???
“……你怎么还绑我?”他实在忍不住,小声问道,“刚刚不是说过,我的手好麻。”
是在路上说的,男人好像感觉到他在抖一样,路上轻轻问他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
岑清怕他又碰自己疼的地方,不情不愿地哼哼着,说手麻。
出乎意料的是,男人竟然好脾气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