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鸾就是这个时候到的书院,她牵着周睿崎的小手,先把几个先生扫了一遍,看几个人就不像宽厚高尚的,质问道:“我们王府请你们过来当教书先生,你们就是这么教的?”
谁要跟这几个酸腐的教书先生分辨,她可是王府请来的照顾孩子的。
就该在身份上压他们一头,让他们知道这王府谁才是主子。
周青鸾声音绵柔,可这话里充满了不悦,一时间把几个先生都问住了。
几个先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话。
还是年长的老先生刘举人,往前走了几步,拱手行礼道:“敢问这位姑娘,何出此言?”
周青鸾也不问别的,只道:“这书院可是王府开的?你们这几位先生可是王府出银子请的?”
周青鸾这话问的刘举人一脑袋汗,不过他有自己的道理:“是睿崎先动的手。”
周青鸾眸光一凛,提高声音喝道:“我问你谁先动的手吗?我现在问你,请你们的银子是谁出的?”
刘举人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就是贪图王府的银子,才躬身折腰来这王府伺候小公子这么暴力的孩子。
如今还要被个女子指着脑袋质问,还不敢分辨,真是丢死读书人的脸了。
倒是有个年轻的举人,往前走了几步,回道:“确实是王府请的我们,可今天睿崎和睿凯的事,确实是由睿崎而起,他被打了,我们也有责任,愿意请罪。”
这几个先生各个有理有据,薛睿崎心里害怕极了,生怕周青鸾也像二叔一样,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教训他。
可周青鸾不是薛牧言。
她对薛睿崎负有责任,对其他人可没责任。
王府里的书院一共有三四十个学生,都是十二三以下的小孩子。
薛家的近枝。
再大一点的,要么已经学完了先生们所要教的内容,要么去了国子监,只有刚启蒙的孩子才会送来王府读几年。
老王爷的意思很简单,本的也是族人们尽可能出人头地的想法,请了名师,让自家的子侄都进来学习。
主要还是陪着自己唯一的孙子。
可没想到,这些人反倒欺负起了他孙子。
周青鸾看着和她分辨的先生,扯着嘴角点了点头:“好,你说的好,那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这王府的书院,本来就是为了睿崎成立的,从今天开始,睿崎不来这读书了,你们几位德才兼备的老先生就请另谋高就吧。
至于这里的学子,不好意思,回去找你们的父母给你们找书院去吧。”
此刻她端的是高高在上的当家主人的气势,唬的几个老先生一愣一愣的。
“你,你,你凭什么?”
周青鸾好笑道:“我凭什么?就凭我们睿崎是老王爷的嫡长子,这老王爷不在,二爷又忙,凡事睿崎说的算。”
周青鸾话音一落,满屋子的人都青了脸。
以前薛睿崎都是被告状的那个,可今天几个先生都被拿捏住了,他这心里从来没这么痛快过。
想起点什么,赶紧告诉周青鸾:“他们在这读书,没有一个交过束脩,都是我们王府出的银子,既然他们不知道感恩,干脆让他们补了束脩再走。”
周青鸾非常赞同薛睿崎的说法:“雪妍姑姑,你去把管家请过来,给他们逐个算算,都在这书院读了多久了,按时间算出束脩,挨家的收回来。”
雪妍以前就觉得薛睿崎的事情不太对,可她只是下人,老王爷和二爷又要求他们千万不能仗着王府的势欺负人。
每次薛睿崎不开心,他们也找不出问题所在。
今天终于有人给薛睿崎做主了,赶紧去找管家过来算账。
此刻坐在学堂的里的学子将近四十个,他们平时仗着和王府沾亲带故,白读书,除了人什么都不用出,省了大笔花费。
而且王府请的先生都是有学问的,中午还会管一顿饭,又省了家里一份口粮。
有些人家虽然不在乎,可大部分人家还是愿意占这个便宜的。
如今听了周青鸾的话,一个个的都紧张起来。
王府真不开书院了,他们也不能赖在这,需要自己找私塾不说,还要出大笔银子。
有的家里不宽裕的已经急哭了。
而几位先生显然也没想到周青鸾会说这话,他们没了王府的收入,哪理去找这么一份合适的收入,家都养不起,又怎么挺起脊梁。
可他们到底也没能说出挽留的话。
周青鸾要解散书院还不算,把打人的薛睿凯叫过来,当着几个先生的面,问道:“你说说,为什么睿崎会打你?他为什么不打别人?”
薛睿凯今年十岁了,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着就一副好孩子的模样。
周青鸾打量了一下薛睿凯,心里认定如果自己不是提前听了薛睿崎的委屈,光凭着昨天他打梨蕊的事,就能认定薛睿凯占理。
薛睿凯也觉得自己占理,他昂首挺胸,底气特别足的说道:“是睿崎先动的手,我们几个同窗说玩笑,他忽然火了,拿着砚台往我身上扔,被我挡住,他没我力气大,就被我打了。”
薛睿凯心里打定了主意,不管谁问他都这么说,薛牧言也得讲理。
可他没想到周青鸾不是个讲理的,他还特意加了一句:“不信您问他们,他们都能作证。”
周青鸾正有此意:“都谁能作证,把他们都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