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咬着牙,他一鼓作气的撞翻胡氏,找准方向就撒丫子跑。
什么女人孩子,他通通不要了!
他有银子,有银子还愁找不到女人生娃?
哈哈!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胡氏,也没想到王富贵居然有胆子撞飞她!
她扶着歪了的腰,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却又被一胖墩推飞,她狠狠的与婧儿撞在一起。
婧儿无力的说:“妈,你还好吧?”
“我……我的腰,断了!”
“那我帮你喊人,喊人!谁还没睡着,快来看妈伤哪儿了?”
“你喊这么小声,谁听得见?”
婧儿欲哭无泪,她也想大声的喊,但她冻了一晚上,能保持着头脑清醒已实属不易。
话说她这腰咋有种断了的错觉,她低头一看,是婆婆死抱着她的腰。
而且,婆婆每“哎哟”喊一声疼,都要用力的紧捏她的腰,这就是纯粹的报复行为!
糟糕,她感觉又快要死了!
“姑姑,姑姑……?”苗苗像只被遗弃的小鹿,一声声将脸色不好的婧儿唤为姑姑。
那是他见到婧儿的时候,婧儿称呼疼爱他的奶奶的称呼,姑姑。
苗苗在用他所能及的办法,向婧儿报恩。
“你这没福气的孩子,连你娘都被你气走了,还有脸儿吃东西?”王富贵将自己的无能,留不住媳妇的怒气都撒在苗苗的身上。
涂姑父也在旁煽风点火,为的是小崽子不吃,自己能多吃一口。
只有涂姑姑护着他,将自己一天的口粮,一个小又烂的红薯喂给他吃。
唯有经历过彻夜忍着饥饿,挨到天边的曙光亮起,又盼着黑夜的到来的人,才懂得死亡也是一件幸事。
婧儿眼睁睁的看着瘦弱的苗苗倒在自己的面前,她却无能为力,甚至都不能在他闭上眼之前,给他最后的温暖。
她怒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踢他一脚?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孩子而已,你用得着那么重的踢他一脚?呜呜,苗苗啊,你怎么没跟着你爹跑了呢?”
是啊,为什么苗苗没有跟着他爹跑?
要没有苗苗,婧儿想自己这会儿只怕自己死在胡氏的手上。
涂电没多大的感触,狡辩道:“是这小子死不捡好地儿,偏往我腿上碰的!”
……
第一百四十一章染了血的衣服
“你别管她,快来扶我起来!”胡氏趴在冷冰冰的地上,直不起腰,转念便命涂电将婧儿关在东屋,挂上锁。
涂电不忍心,但依然照做。
他甚至在想等婧儿不再钻牛角尖,再放婧儿出来也就皆大欢喜。
又是雪洞一般的屋子里,婧儿孤零零的缩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愿回想苗苗是如何死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就是个罪人!
“呜呜呜……?”婧儿悲怆过度,晕死过去。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是新年的到来,喜庆的一天。
小孩子们一边捡着地上遗落的鞭炮,一面相互追逐,玩得尽兴。
在孩子的世界里,只要没有大人在,他们大多时候都是不失童真而美好的。
凤仙花倒吸着黏糊糊的鼻涕,小手抓着温温的红薯,微张着小嘴,流着哈喇子。
明明才吃过饭,她又想吃个红薯,解解馋。
“花儿,你进到屋里就叫你娘吃了这红薯,记住了没?”
“吃,我吃吃薯薯!”
“不对不对,这不是给你吃的,是叔叔让你带给你娘亲吃的!”
涂电还在耐心的教着口齿不清的大侄女说话,与她并排坐在炕上玩的还有小侄女安安。
显然,安安就没有姐姐那么纠结,她吃一口红薯,就掉一些红薯在炕上,还糊了自己一嘴。
在姐姐看来很美味的红薯,但在妹妹这儿,委实不如奶水好吃。
安安吃一口红薯泥,反吐掉了一大半,弄得炕上像被人砸了米田共,东一块西一块,炸开了花。
“我叫你喂安安吃红薯泥,你就是这么喂的?”
胡氏粗鲁的擦着安安嘴上的红薯泥,顺手就敲了涂电脑瓜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