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知道萧呈止不愿意娶她,这要是换了在北离,她早就让人五花大绑将人绑到她的郡主府了。可是这里是东朝,东朝以男子为尊。
姜玉也不是说非萧呈止不可,只是人都是这样奇怪的生物,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有执念。
皇上先将萧呈止不愿意娶的消息告诉姜玉,让她心里有数,最好能够知难而退。
哪知道姜玉不仅不退反而更加勇往直前了。
“皇舅舅,我知道表哥心中有其他人了。我会让表哥同意的。”姜玉想的是与那人面对面来一场较量,最好是能够显得她委曲求全,让大家认为那人不顾大局,是个自私自利、不顾三从四德的人。
皇帝眉一挑,看向一旁的瑾公公,只见瑾公公微微一笑低下头去。
还真让瑾公公说中了。
瑾公公那日给他献计,将萧呈止不愿意娶南阳郡主的原因放出去,让姜玉知晓,若她是个聪明的,便会知难而退,若她是个有野心的,她便会提出公平竞争。
但显然,姜玉是个有野心的,有野心的人,就是个潜在危险。
有野心是好事,但若这野心触碰到他的利益,就不能久留了。
瑾公公抬头便瞥见皇上眯了眼,心便沉了下去。
“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吧。”皇上面上带着笑意,在旁人看来,就是皇上仁慈。而在身边熟悉的人看来,便是笑容之下的杀意。
南阳郡主一出宫便去了萧王府。
“主子,南阳郡主求见!”刘青有些诧异,这南阳郡主怎么自己找上门来了?脸皮还真是不一般的厚,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竟然敢肖想他们家主子。
“不见。”萧呈止头都没抬,可说完便抬起头来:“等一下,带她去前厅。”
那双潋滟的凤眸里有风雪来袭。
南阳主动找上门来,十有八九是为了他拒婚的事情而来,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他是个断袖的事情,如果南阳是主动来退婚的,那他还是很欢迎的。
刘青见主子那阴沉的脸色,便知道主子心里在想什么。
主子都已经为了拒婚不惜自毁声誉了,这断袖的传闻是他亲自散布出去的,想必就连皇宫里的那位都听说了。
萧呈止到的时候,姜玉正在他的前厅里左看右看,似乎对他萧王府里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
“表哥!”姜玉一见到萧呈止,便高兴地冲他亲昵得喊道。
萧呈止的脸色更是阴沉地明显:“南阳郡主慎言,咱们之间可是打着竹竿都够不着关系的,我母妃只有萧贵妃一个姐妹,怀安公主才是我表妹。”
这是要撇清关系啊!
姜玉的脸色一僵,长久以来对萧呈止的觊觎,已经让她忘了萧呈止的名声,他可是上过战场的少年将军,铁面无私。
南阳郡主的母亲虽然是公主,但不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妹妹,而是先皇另一个妃子生下的公主,并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否则当初也不会被送去北离当质子。
只是皇帝为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有肚量的人,就算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他也都爱戴有加。
但她很快便展现出自己最甜美的笑容来,温声道:“世子,外间都传闻您是断袖,但我不信。”
萧呈止顿时心情更不好了。
他如此宣传就是为了让南阳相信,她却跑来自己面前说她不信,那他往外这么诋毁自己的名誉意义何在?
“我知道你是有了心上人不愿意娶我,你的心上人正在华清殿为萧贵妃治病。”姜玉暗中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不语,便知自己说中了。她之前还差点相信了外面的传闻,幸亏她在宫里的人告诉她,说萧世子与一女子在华清殿中拉拉扯扯。
那人是许双双,她们见过的。
姜玉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头,留长的指甲陷入肉里,她却不觉得疼。
为何偏偏是那个贱民!她们之间梁子结大了,姜玉并不认为许双双会同意两人一同嫁给萧呈止。但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她要的结果。
等一起嫁进萧王府,她有的是手段慢慢收拾许双双那个贱民,现在就让她先嘚瑟一阵子。
跟她抢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本事?就凭她那手医术?
姜玉不是瞧不起大夫,而是她的师傅是北离最有名的大夫璃月。师傅是神医谷出来的人,不仅医术高深莫测,能令人起死回生,她还是北离最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人选。
珠玉在前,许双双便是给她提鞋都不配。
姜玉虽然不学无术,但是跟在璃月身边时间长,多少也会一点医术。
“世子,只要你同意娶我,我愿意让许双双与我同时入门。”姜玉大言不惭。
她以为,不管是在北离,还是在东朝,以她的身份,让许双双一介平民与她平起平坐,就是她最大的诚意,她要证明自己对萧呈止是真心实意的。
萧呈止忍不住轻笑出声,究竟是谁给南阳郡主的自信,令她竟然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且不说他不愿意娶她,她是有何误解,竟会觉得她比得上双双?
“南阳郡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本世子不可能娶你。”
姜玉硬是逼出几滴泪来:“为什么?我都如此委屈求全了,世子还是不愿意娶我?你若是拒婚,可考虑过我的处境?”
萧呈止无情地将她的遮羞布扯下:“你愿意自取其辱,我为何要考虑你的处境?”
自取其辱?萧呈止这话说的重了,饶是姜玉再强势,脸色也不由白了几分。
“你明知道皇上对你有亏欠之心,你利用皇上对你的愧疚,让皇上同意为你赐婚,可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
萧呈止第一次将这些摆到明面上来,之前姜玉几次三番制造与他偶遇,他都忍下了。可姜玉千不该万不该将此事闹到皇上面前去,让皇上为难,让双双不喜。
“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当初为何要救我?”姜玉脑中一直绷着的一根弦突然被拨断,脸上的笑意不复存在,怒目圆睁质问道。
萧呈止皱眉:“我什么时候救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