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小小的不适,也不想说出来令商执担心。
然而,简简单单的“就还好啦”四个字,对某人而言却如同一种否定。
难以置信地反问了一遍:“就……还好?”
“是啊。”
“那你怎么看上去这样……”
商执没有把话说完--美少女大概不喜欢被别人评头论足。
忽然想到什么,他又问:“是因为早上那通电话吗?宿舍出了什么事?”
温轻雪迅速编出一个理由,妄图打消他的顾虑:“也没什么,就是、就是快到考试周了嘛,班导不批我的假条……”
商执“嗯”了一声,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默了片刻,神情依然不甘心:“真的只是‘还好’?”
她糊涂了:“嗯……嗯?”
商执脸色发青,沉思了几秒钟才直言:“知道了,我以后会努力的。”
温轻雪随手整理着自己头发上的缎面小抓夹,随口嘀咕:“努力什么?”
商执扶人上车,顺势在她耳边低语:“努力让你觉得--不太好。”
想一想,再想一想,温轻雪jsg终于咂摸出这话的弦外之音:他像是在为昨晚的“收敛”而懊悔,并且急于寻找下一次自证的机会。
她脸上热乎乎的,低头不说话,上车后直接寻了最后排的座位。
商执安顿好了岳父岳母,还有祁家夫妇,这才落座--自然是温轻雪身边的空座位,担心对方刻意要保持距离一般,他还很不要脸地往她身上贴了贴,紧紧捉住她放在身侧的手。
十指相扣。
昨晚刚向家人大声宣布自己的心意,今天就对丈夫冷脸……温大小姐是个要面子的,实在不想自己打自己的脸,于是就默许商执这样贴了一路,途中,甚至还脱掉防晒衣枕着商执的胳膊补了会儿觉。
温蓬和阮碧琴看在眼里。
夫妻两隔着车内一条窄窄的过道相互递眼色,笑容愈发欣慰:这么看来,从小宠到大的宝贝女儿确实在商家过得还不错,商执这个小伙子呢,也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就是这个沿海城市的虫子实在太毒,女儿那么娇嫩的皮肤,居然被咬出那么多红印子。
温蓬数落阮碧琴,出门怎么不带点防蚊虫叮咬的药膏?
还是细心的辛歌看出了端倪,等保姆车一到目的地,她立刻将刚刚睡醒的温轻雪拉到一边,示意其他人先走。
温轻雪睡眼朦胧,不知表嫂将自己留下来是要做什么。
直到看见对方从那只“有钱也难求”的喜马拉雅birkin里摸出一支遮瑕笔,她才猛地意识到大事不妙……
再想套上防晒衣遮掩脖颈上的红印子,已经晚了。
辛歌没有笑话她,耐着性子帮小表妹遮盖吻痕:“这个遮瑕笔效果挺好的,你放在包里,到餐厅脱外套前,记得再去卫生间补一次。”
温轻雪默了半晌,忽而道:“表嫂,你好有经验喔。”
辛歌:“……”
不知是勾起了怎样的回忆,她干笑两声,将遮瑕笔塞给温轻雪,扯开话题,问她这段时间是不是还要应付几门考试。
温轻雪苦恼地点点头:“表嫂你怎么知道的?”
春节小长假从一月中下旬开始放,哲海大学的考试周也相应比往年提前,这段时间,专业课老师们扎着堆开始复习、划考点,她原本想请三天假好好陪陪远道而来的父母,结果,昨天下午她给杨班导打了一通电话,声情并茂诉说自己对家人的思念、磨破了嘴皮,也只换来了一天假。
辛歌摇了下手机:“你老公告诉我的呀。”
温轻雪愣了愣,不知道商执什么时候加上了表嫂的微信,又是什么时候偷偷告诉她自己还要考试的事。
辛歌笑了笑,安慰她道:“我和你表哥商量了一下,我们在蝴蝶礁那边订了间海景别墅,正好陪你爸妈在哲海玩几天……你呢,回学校好好准备考试,商先生也要忙商老爷子的寿宴安排,等这段时间忙完了,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找机会好好聚一聚,怎么样?”
“可是……”
“我们起初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怎么样,现在看到了,也都放心了,哪好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你们费心呢?”五官明艳的辛歌拍了拍温轻雪的肩膀,“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们今晚就直接去蝴蝶礁那边,不回商宅住了……还有,这几天长辈都在,你和你老公……”
辛歌轻咳几声:“稍微节制一点。”
听到最后一句劝诫,温轻雪登时变成了一只煮沸水了的小茶壶,内心尖叫一声高过一声:不是啊,我们明明昨晚才开始……
这话谁信?
当务之急,只能调转矛头。
她定了定神,佯装好奇地问:“所以,表哥他很节制吗?”
被反将一军的祁太太迟疑着应声:“啊?他……”
“你让表哥节制,他就会节制吗?”
“这个……”
“表嫂你天生丽质,皮肤这么好,出门居然还特意带着遮瑕笔--看来,表哥他也不是很节制嘛!不仅不节制,还不听你的话,改天我替你教育他!”
知道温家小姐早慧,但没想到这么……
曾经也自诩过伶牙俐齿的辛歌彻底败下阵来,无措地将目光移开,顿生一种“前浪死在沙滩上”的悲壮感。
两人相互搀着下了车,各自面带埋怨地剜了一眼“不懂节制”的老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