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谁惹着你了?妹夫?”
“姐姐,你被郑霍骗了!”
顾时嫣一时茫然,“他?骗我什么?”
“今儿我见了慕言哥哥,他之前去江南查赈灾银两贪污案才回来。他说了,有人指证郑霍也参与了此事,郑霍说生意亏了许多银钱都是骗你的,他是想拿银子补这窟窿呢。”顾时欢歇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事证据确凿,姐姐,郑霍根本就没与你说实话!”
顾时嫣心下震惊,这起江南贪污案,实在重大,即便她在内宅也有所耳闻。没想到,这事郑霍竟然也有份。
她定了定神,“沈大人可有说,他这事要如何判?”
顾时欢摇头,“我没问,但此事,郑霍咎由自取,姐姐,你就别帮他凑银钱了,他这般不堪,你还管他作甚?”
顾时嫣颓然的坐下来,这些日子她忙里忙外,心力交瘁,如今又遇上这么大的事,这日子,怎么就过得这么不省心呢。
顾时欢见姐姐这模样也于心不忍,开口想劝她,却听见外头喧哗,她问萱儿,“是谁在外边?”
萱儿出去看,片刻后回来禀报道:“小姐,是席姨娘来了。”
话音刚落,席姨娘便扭着腰进来,见顾时欢也在,脸上嚣张的笑容一顿,匆匆行了个礼,“原来祝夫人也在呢。”
“你有何事?”
顾时嫣冷冷的问,平日里她惯会没事找事,今儿实在没心情与她周旋。
席姨娘柳月眉瓜子脸,身子婀娜有致,一把水蛇腰扭得极为勾人,郑霍当初就是被她这么勾得神魂颠倒,好几个月都不曾回顾时嫣房里。因此,顾时嫣见到她这副模样实在作呕得很。
席姨娘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声音尖细娇柔的说道:“姐姐,妹妹今儿来就是......啊......”。
她话没说完,就被一盏茶杯飞过来,砸得满身是茶叶水,溅得脸上脖颈上都是。
“谁是你姐姐?一个姨娘而已,看得起你就是妾,看不起你依旧是奴婢,竟然敢目无尊卑在此放肆!”
这话是顾时欢说的,从这个席姨娘进门,妖里妖气,说话也矫揉造作,实在令她看不过眼,她姐姐心软不计较,她可不是。气头上来,抓起一旁的茶盏就砸过去。
席姨娘显然没见过这么横的,一时吓得愣住,过了半晌,才低低哭起来,心里气得不行。她本是想过来问这个月按例分发的布匹为何迟迟没给她送过去,没想到却遇上了顾时欢,暗恨倒霉。
席姨娘不全然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倒是很会看形势,连文国侯府都巴结祝丞相,她自然不敢在顾时欢面前放肆。但她平日欺软怕硬惯了,顾时欢不敢惹,她就朝顾时嫣看去,这是她妹妹,她总该说句话给个交代。
然而一旁的顾时嫣全然不搭理,心里十分畅快。往常这席姨娘仗着郑霍的宠爱,没少给她使绊子,可她自己又不能舍下脸去与一个妾斗,没得跌了身份。而且作为正室夫人,她还得端着贤淑大方,即使不得郑霍宠爱,至少也希望得他尊重,因此,对后院里的这两个姨娘,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的放任不管却让这两人蹬鼻子上脸,她早就忍够了,今儿妹妹这一砸,倒是砸得大快人心!
顾时欢见席姨娘还敢哭得委屈,心里冷笑,说道:“你有事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
席姨娘心里一噎,遇到这种流氓她无计可施,也不哭了,赶紧说道:“就是些小事,夫人您先忙,我晚些再来。”
于是,匆匆行了个礼就走了。
然而,没过多久,郑霍过来了,脸上还带着怒气,想必是席姨娘回去告了一状,但显然没有告诉他顾时欢也在此。因此,他进门时一愣,随即立马换了副笑脸,“妹妹也在啊。”
顾时欢不搭理他,连起都不曾起身,兀自坐着喝茶,郑霍讨了个没趣,便看向顾时嫣,问道:“发生了何事?为何席姨娘哭着回去?”
若是往常,顾时嫣可能还会耐心解释一番,可今日得知他欺骗之事,心里难受得很。她之所以尽心尽力帮他,本是想着夫妻一体,有难同当。可如今看来,他根本就不是这样想,连她也欺骗,又哪里把她当妻子看待呢?
两人都不说话,郑霍讪讪坐下来,默默喝了两盏茶。
郑霍过来,顾时欢便不想再待下去了,起身要走,“姐姐,我先走了,你记住我说的话,可别再犯傻。”
等她一走,郑霍就又变回了之前的脸色,显得很生气,但还没等他开口责备,顾时嫣倒是先质问他,“你为何骗我?”
郑霍放下茶盏,冷笑,“顾时欢跟你说了?也是,她是你妹妹,祝丞相得知此事,定然会跟她说的。”
“你为何骗我?”顾时嫣又重复问了一遍。
她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就在之前,哪怕再难过再生气,她心里都还在想要怎样帮他化解危机,可此刻,他却像个陌生人一般,不仅毫不悔改,反而对她冷眼相待。
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说道:“郑霍,我是顾时嫣啊,是你的妻子,你怎忍心如此......”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你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帮我想想法子,该如何应对。”
他语气又突然温柔起来,“哝哝,你去劝劝顾时欢好不好?让她帮我在祝丞相面前说说好话,求他放我一马。只这一次,事情要是办成了,我保证,给你个儿子,三年内不再去别人房里,好不好?”
哝哝是顾时嫣的乳名,时隔多年,再听见他唤这个名字,她的心揪得生疼。
曾几何时,他抱着她,情到浓时在她耳畔一声声的唤哝哝,可此刻,这声哝哝,却只觉得极其讽刺。
“郑霍,我不愿再信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营养液5555555
第30章
顾时欢在酒楼见到沈慕言的事,不知怎么的,传进了祝长君的耳中。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刚回来就急匆匆的去见,她到底几个意思?难不成失忆了也还喜欢那小白.....他瞅了一眼坐在不远处整理卷宗晒得一脸黑的沈慕言,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沈慕言江南贪污案办得漂亮,心底再如何不喜他,也不得不承认他才干卓绝,嘉奖固然是要嘉奖,但一码归一码,能干不代表他就得欣赏他。
祝长君骨节一错,捏了几个响指,起身准备出门溜一圈透气静心。回廊来往的官员们纷纷跟他打招呼,祝长君心不在焉的颔首回应,路过议事堂时,里头有争执声传来:
“照我说,就让吕尚去,他曾去过昌州治理农田水利,有一定经验。”
“不行,彼时昌州水患范围不广,他尚且还能胜任。可这次不同,得选个稳妥的,上头都盯着呢,可不能弄砸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谁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