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阁二楼,柳依依正在定制一批衣裳。还有不到一个月她便满孝期,届时便可离了常兴侯府回家,也不用再整日穿得这样素净,不是青灰就是浅白,平白的把她整个人都衬老了好几岁。
她心情好,自然就想做些颜色鲜亮的衣裳,出手也十分阔绰,不仅做了十几件,还打了好几套时兴的首饰。
随后,心满意足的领着丫鬟出门了。
日头还早,她便想去书肆逛逛,挑选些新书回去,哪知才路过城安街便被人突然扯进巷子里。
她惊呼一声,回过神发现这人正是秦良玉,心里怦怦直跳。丫鬟也被他的人捂着嘴呜呜说不出话。
她心里惊慌,“秦公子要作甚?”
秦良玉自从上次被顾时欢打了之后已经许久没露面了。那日之事不仅令他当街出丑,还被他爹训了一顿,最可恶的是,竟然哑巴吃黄连还要倒给人赔罪。但他也只能暗暗咬牙认栽,谁让他惹的人是祝丞相之妻呢。
可导致这一切的,正是眼前这个女人,竟然骗她去招惹顾时欢。因此,他一直以来暗恨在心,想着有机会定要好好教训柳依依,一个落魄门第的寡妇也敢戏弄他,简直不知死活!
他伤一好,便着人打探柳依依的动静,得知她今日出门,于是在此守候。
此时,他额头还带着消不去的伤疤,那疤痕在那张俊朗白皙的脸上显得狰狞恐怖。他咬牙切齿,“我想做什么,夫人心里不是很清楚么?”
柳依依自然清楚,他纠缠她这么久不就是想与她欢好?更或者欢好的同时顺便报复当日利用他之事。
感受到他浑身危险的气息,柳依依挣扎,可手腕却死死的被他捏住,身子也被她堵在墙角。这个巷子就在热闹的街边,人来人往的,只要往里头瞧一眼就能看见她们。光天化日被个陌生男子堵在这里,若是有人认出来,她的名声就要毁了。
柳依依气极,却也不敢硬来,声音委屈道:“秦公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个寡妇,你为何就不能放过我?”
“呵.....只是个寡妇?胆子却不小,竟然敢戏弄我。你可知,本公子从出生到现在还从未出过这样大的丑事,然而,就因为你。”
“那秦公子想怎样?”她眼眶红红,显得柔弱可怜。
这副模样更让秦良玉怜爱得很,是那种想弄上床榻狠狠弄的怜爱。他舔了舔嘴角,说道:“好说,只要你肯与我春风一度,我自然就放过你。”
他语气轻佻,言辞露骨,手还不安分的勾着她下巴,在脸颊与脖颈之间反复滑弄。
惹得柳依依身子打颤。
她心底嫌恶得很,但又不敢表露出来,怕更加惹怒他,于是脑中快速想着解脱法子。
秦良玉低嗤一声,“怎的,还在想怎样摆脱我?劝你莫要白费力气,惹了我却想全身而退的,至今还没几个。”他又凑近几分,距离呼吸可闻,“以其白费力气,倒不如好好想想在床榻上该如何取悦本公子。”
柳依依气得浑身颤抖,她自认端庄贤淑才女,一生清清白白,如今却被个浪荡子堵在大街上轻佻对待,着实可恨。忍无可忍,便不想再忍。
“你妄想,你这个无耻之徒!”
“哈哈....哈哈哈,我无耻?实话与你说了,今儿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秦良玉笑得猖狂。
“爷!爷!”
旁边的奴仆紧张的打断他。
“作甚?”秦良玉不耐烦的转过头。
却看见巷子口正站着一人,一身暗紫官袍,背着手,眸子冷冽的看着这边。
这人正是祝长君。
秦良玉赶紧放开柳依依,暗道倒霉,草草行了个礼便带着奴仆撤了。
柳依依深深望着他,咬着唇,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楚楚可怜。
“师兄。”
“走吧,我让人送你回去。”
祝长君恰巧经过这里,便遇见了这么一幕,那秦良玉是何人他知晓,最是喜欢勾些年轻寡妇,想必柳依依是在街上落单被他盯上了。
然而柳依依却没挪脚,仍兀自站着委屈的流眼泪。
“走吧。”祝长君又催促了一声。
柳依依这才出了巷子朝外头走去,临上马车前却突然定住脚。
“师兄,我......有话想与你说。”
“什么话?”
“可否寻个僻静的地方?”
祝长君有事在身,没太多时间,就近选了个茶楼。
厢房里,柳依依坐在圈椅上,仍旧抹着眼泪,那双带水的眸子时不时打量他。
祝长君背着身站在窗前。
“你有何话要说?”
他语气淡然,听不出任何情绪。
“师兄,我还有一个月就满孝归家了,归家之后便可......另嫁。”
祝长君转身,“我会替你留意些青年才俊。”
“师兄!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年来,我喜欢谁你难道不清楚么?”
“我已有妻子。”
听得他这话,柳依依又哭了,哭得伤心,随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