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祝长缨忍不住问她,“嫂嫂,我适才看见洗衣婆子从哥哥书房端着一盆衣裳出来,你们这是吵架了?哥哥为何睡书房呢?”
从别院回府后,祝长君睡书房已经睡了快半个月了,顾时欢也渐渐习惯了他不在身边的情况,这会儿听小姑子问起,她不提还好,一提顾时欢心里就来气。
她凉凉的看了祝长缨两眼,看得她莫名心虚,“嫂嫂看我作甚?”
“长缨,在你心里,觉得我如何?”
“你是我嫂嫂,又与我最是亲近,自然很好。”
“是了,你觉得我们亲近,我也是打心眼里把你当妹妹看待。可你呢,居然跟着众人一起瞒着我这么些年,你就心安理得?”
祝长缨大惊,“嫂嫂你记起来了?”
顾时欢继续斜睨她,眼神不善得很。
祝长缨彻底心虚起来,支吾解释了半天,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老实道歉,“嫂嫂,我真不是故意的,是哥哥说不让你知道的。”
“他不让,你就听了?你就这么看着他欺负我这些年?”
这话祝长缨不赞同,“怎么能说是欺负呢?哥哥这些年对嫂嫂挺好的,我们都看在眼里呢。你去问问,整个临安城,谁人不羡慕嫂嫂你?”
“羡慕我什么?”顾时欢不岔的问她。
“自然是......”祝长缨叹了口气,“嫂嫂,你莫非只记得那些不好的,而那些好的都忘了?我也不是有意瞒着你,你可知,自从你失忆后,家里头和谐多了,哥哥也经常早早下职回府,偶尔还能见他笑,就连府里的下人们日子也过得舒心不少呢。”
顾时欢:......
她继续说,“你失忆后,我看你们两人过得蜜里调油似的,如神仙眷侣般多让人羡慕啊。嫂嫂,过去那些不好的忘了不行么?以后跟哥哥好好过日子不好么?”
闻言,顾时欢沉默了。
送走刘峥与祝长缨后,她自己在屋子里坐了许久,人人都劝她莫要计较,劝她好好过日子,为此,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惜瞒着她,到这会儿她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对是错了。
其实她也想好好过日子啊,可......为何心里总有些不甘呢?
作者有话要说: 来不及修了,记得帮我捉虫哈。
第78章
七月初,临安城外,劳作一天的百姓们纷纷扛着农具赶在炊烟之前回家,牵牛的、推车的,脚步匆匆,掀起一地尘土飞扬。
天地一片黄昏,红霞弥漫,道路尽头缓缓走来一辆古朴的马车,车沿上沾了许多灰尘泥土,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公子,前面就是城门了,咱们终于要到了。”驾车的老仆一脸兴奋。
车里的人掀帘子瞧了瞧那巍峨高耸的城墙,城墙下排着一队长长的等待进城的百姓们,他们笑着闹着,说着久违的临安口音。
情不自禁的,他也笑了起来。
六年了,终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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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临安城隔三差五喜事不断,不是这家嫁女,便是那家娶亲。这不,皇帝的第七子,成王成亲了,娶的还是罗家嫡出的大姑娘,据说该女子才情了得,去年中秋宴上一曲成名,得皇帝赏识,当场下旨指婚给成王做继室。
先成王妃去世前留下一儿一女,年纪轻轻的罗家嫡女便就要去当人后娘,此事在临安城传得沸沸扬扬,也不知罗家女这桩姻缘是好是坏。
但不论如何,圣旨赐婚,婚礼办得极其隆重,前儿才请了临安大半的达官贵人吃喜酒呢,没得半个月,新成王妃又给众人下帖子了。
顾时欢也得了一份。
“这成王妃不是才嫁过去吗?怎的这般得闲请众人去吃茶?”她捏着手里的金丝烫花笺,狐疑问顾嬷嬷。
“这老奴也不知,不过,成王妃小时候与您还有几分交情,既是亲自下了帖子,你去一趟也好。”
往回顾时欢收帖子看心情,毕竟她是个孕妇,去不去都有理由搪塞,但这成王妃的茶宴,还真是推脱不得。成王妃小她好几岁,但因沈慕言的关系,两人小时候确实有几分交情,沈慕言的母亲罗氏便是这成王妃的亲姑姑,小时候她还总喜欢跟在顾时欢与祝长君屁股背后玩呢。
“行吧,我回个帖子过去,权当去散散心也好。”
......
成王府宴会这日,顾时欢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没办法她实在困,想早起也起不来。吃过早饭后,丫鬟们帮他拾掇,又是试衣裳又是梳妆点花钿,花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门。
成王妃虽刚成亲,可交际应酬却是一把好手,往年再闺阁中时就热衷于参加各种宴会,她抚得一首好琴,因此每回宴会上都要露一手博众喝彩,就此才名远播。如今嫁人后自己第一回做起了宴会的主人,广下帖子,来人倒是不少。
顾时欢到的时候,成王府门口已经排了许多马车。老管家过来迎她,躬身请人去内院花厅。
顾时欢由王府婢女们引着路,绕过壁影沿着游廊才走没几步,后头又传来个女子声音。
得,竟然还有人比她还迟,扭头一看,竟然是安蓉郡主。
两人冤家路窄,各自没好脸色。
安蓉郡主暗道倒霉,可她们相距不远,顾时欢还故意等着她,便也只好上前去与她同行。
顾时欢上下扫了她一眼,“郡主今日装扮真是用心巧妙。”
安蓉郡主也不示弱,“我看祝夫人倒是略胜一筹。”
反正,一个已婚妇人,一个寡妇,打扮这样好看用意为何?总是容易让人往深处猜测。顾时欢倒是无所谓,她从来就喜欢打扮好看,在衣裳首饰上不会落人一等的。
“我自然是略胜一筹,否则也不会得我夫君青睐。对了,上次你托我的事,我替你办了,你猜我夫君如何说?”
她停了下来,带着轻蔑的笑意,安蓉郡主预感不妙。果然,顾时欢说道:“最后,我夫君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你是谁,你说好笑不好笑?”
安蓉郡主身形一僵,顾时欢定然是骗她的,那次赠衣之事,她都记得这般清楚,为何他就记不得?定然是顾时欢心里吃醋故意如此说罢了。可她此时又不能反驳,难不成还真自己跑去向祝大人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