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梦璃摇摇头,“这阵法霸道,但也厉害的有限,支撑九年时间已经难得,能够容纳的神魂念力也不多,若是只有我一人或许还好,前辈您的神念强大,恐怕不是这个阵法所能容纳的,我担心您若是进去了,这阵法会立刻支撑不住而崩塌,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
“这布阵之人,我和他曾经有过交手,当初一时不察才会被他打出梦中,如今有了防备,短时间内,他却也伤不得我,只要前辈几人及时毁去这些咒珠,想必一切无恙。“柳梦璃说道。
“那好吧,那你自己一切小心。”李长生点点头。
见状,柳梦璃当即念诵咒语,声音飘渺犹如滚滚仙音,“梦影雾花,尽是虚空,因心想念动,方化生幻境,令吾~往~梦~之~中!“
随后,便见一道灵光,飘飘然落入阵法之中,见状,李长生眉头又是一皱,到现在,李长生可以肯定,柳梦璃绝对不是一个凡人,
本来一个凡人的身上,就不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力,尤其是,现在柳梦璃施展的入梦之法,绝非寻常。
入梦之术,就算是李长生,施展起来也不轻松,而柳梦璃施展起来却是轻而易举,尤其是,她在梦中行走,犹如在自己家中一样,来去自如,这绝对不是修为法力能够达成的,这种情况,只能说是种族天赋,一如鱼儿在水中游动,鸟儿在空中翱翔一样,不需要修炼,乃是天生的本能。
柳世封曾经说过,柳梦璃是云天青十九年前救下来的一个孤女,交给他抚养的。
十九年,又是十九年,十九年前云天青夙玉下山,带走了琼华派至宝望舒剑和灵光藻;十九年前玄霄被冰封琼华禁地;十九年前,琼华派和妖界一场大战。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十九年前,柳梦璃又正好是十九年前所救,现在又表现出超乎常人的能力,恐怕,柳梦璃不仅不是普通人,还是十九年前,和琼华派大战的妖族幼儿吧。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十九年前,云天青和夙玉要下山,虽然不曾见过云天青,但从众人的只言片语之中,李长生也能大概猜出来,云天青必定是个生性不羁,放浪形骸之辈,在他的心里,有着超然世外的价值观,不受琼华派的陈规陋习所拘束,尤其是云天河也说过,在云天青的心里,并无人妖之别。
也就是说,云天青并不赞同琼华派奉妖就杀的观念,战乱之中,发现妖族幼儿,心怀不忍,出手相救也不是不可能的。
然后此事被人察觉,无奈之下,云天青只能和夙玉一起,叛逃下山,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两人能够带着望舒剑和灵光藻玉下山,因为他们本来就是逃走,而不是如玄霄所言,自己放弃修仙而下山的。
为什么夙瑶会对云天河处处提防,派中的诸多隐秘都隐藏了起来,都是因为这个缘故,至于收下云天河,为的应该就是觉醒的望舒剑了。
原本李长生感觉,望舒剑的存在就是为了玄霄的破封,可是如今看来,恐怕望舒剑这把神兵利器,对于琼华派,另有大用,夙瑶,也在谋划什么李长生还没有猜到的东西。
至于柳梦璃是怎么屏蔽自己的眼睛,行为举止与凡人无异的缘故,李长生也猜不出来,只是暗暗将此事放在心上,打算找个时间解决这个隐患,不能让天河几人懵懵懂懂的被人算计都不知道。
不说李长生心中猜测,却说柳梦璃进入梦中之后,很快,只见阵法上的咒珠一阵颤动,见状,李长生等人纷纷出手,两柄长剑,一对短刃和一道流光,纷纷落在几颗咒珠之上。霎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除了李长生之外,几人纷纷别过头去,同时耳边响起一声巨雷也似的暴鸣,大地震动,犹如地龙翻身一样,几人均是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好半晌,光芒散去,声音熄灭,只见阵法周围的青草绿树全都被摧毁殆尽,咒珠被轰成粉碎,化作无数亮晶晶的颗粒,散落得遍地都是,然而咒珠下方的法阵却没遭到破坏,仍在缓缓地转动着。
这时,只见柳梦璃的元神从半空中飘落,着地时身子微微一晃,随即站稳,然后便见法阵中又是两道白影一闪,幻出两个人形,一个大家闺秀打扮的橙衣女子,一个身穿黑紫色长袍的男子。
那女子此刻一脸惶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男子伏在地上,左手抚胸,脸上现出极为痛苦的神情,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已涌到了嘴中,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右手颤抖着从怀中摸出几粒丹药服了下去,过了好一会,脸色渐转红润,这才挣扎着站了起来,手指梦璃,怒喝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指使人毁我法阵?!”
柳梦璃见咒珠已碎,然而地上的法阵却仍旋转如故,倒吸了口冷气,叹道:“好霸道的咒术,咒珠毁了,竟然也只是有损法阵,并没有将其彻底毁去。”
另一边,法阵之中,那华服女子呆呆地站立着,看见男子受伤,站立不稳,急忙奔过去扶住他:“相公!你怎么样?”
不过,还没等那女子走到男子身边,忽然,整个人如遭雷陨,整个人瞬间怔住,过往的记忆一一在脑海中浮现,看着男子露出极为恐惧和愤怒的表情,连退数步,指着他不敢置信的说道:“不、不对!你的脸、你的脸我见过,你、你就是那一夜杀死爹爹的人!”
男子那张已有些血色的脸庞霎时间又转灰白,强忍住胸口剧痛,向她温声道:“明珠,你莫要惊惶,听我解释。”
欧阳明珠不等他说完,又惊又怒道:“你到底是谁?怎可如此唤我?!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双手抱头,如同从噩梦中惊醒一般,脸色苍白无比,满是慌乱。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