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霖知晓妹妹向来很能拿捏主?意,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忽然想到带走王振尸体的那个人?,眼?眸变得阴冷。
翌日,姜云初带着十三出门,想要在进宫前见一?见冯观,看看他伤势,便转道往莲花居。
进入冯观的寝室,见人?趴在床上,闭着眼?昏睡,便轻手轻脚上前,揭开他背上新换的纱布,查看伤口。
伤口不?再流脓,炎症也好转许多,她松口气,盖上纱布,正要离开床沿,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她低头,看见冯观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自己。
“来了就这么不?声不?吭地走了?”冯观慢条斯理地说,声音还有些沙哑。
姜云初见冯观顾着腮帮子,显得有些孩子气,赔笑道:“我这不?是不?想打扰你休息吗?你多休息,身子才好得快。”
冯观拽了拽她的手腕,示意坐上床,道:“你也要好好休息,脸色憔悴了许多,你不?心疼自己可有人?心疼你。”
“嗯。”姜云初感觉一?股暖流蔓延心田。
“我让十九买了你爱吃的甜心,吃几口再走吧。”
冯观手从姜云初的腕子滑到掌心,揉捏了几下,方才松开。
姜云初点了点头,走到外间小厅。
圆桌上已摆好各色点心,色香诱人?,勾得饥肠辘辘,姜云初净完手,吃了一?些,看看天色,便起身。
“笙笙,唉呀……笙笙。”正欲出发,却闻冯观的声音从内室传出。
姜云初以为伤势发作,赶忙进去,见对方好端端趴在枕上,四肢舒展,神色安宁,烛光映照下像只捕猎归来的休憩的豹子,正在窝中等?候舔舐伴侣的皮毛。
她蓦然意识到,自己从未在冯观身上,见过如此轻松惬意的气息。在南陵城时,这人?放荡不?羁,慵懒危险,而到了京师,恢复身份,又?给人?一?种?阴鸷狠戾的感觉,戒备重重,又?充满攻击性。
姜云初慢慢走过去,问:“何事叫我?”
冯观慵懒地笑说:“无事,就是叫叫。”
姜云初觉得这屋里气氛古里古怪,连带摇曳的烛光都暧昧,有点不?自在:“既无事,那我便回去了。”
第62章[]
“嘶,好疼……”冯观难受地□□着,一脸凄惨地抬头凝着她,“我如今动弹不得,说话还得抬头看你?,实在吃力,伤口?也疼,你?多陪陪我行不行?”
姜云初叹口?气,坐在床沿哄他:“我有正?事,得进宫一趟。”
冯观怎会不知姜云初要去做何事,但想到她要见那两个心思不纯的男人,心里万般不愿。他伸出?手指勾了勾对方?的手指,颇有几分撒娇的味儿:“我受伤至今,寸步离不得床,着实闷得慌,你?再不与我说几句话,我就要哑了。你?躺下来陪我说会话,耽搁不了的。”
姜云初神色一顿,婉然拒绝:“我奔波而来,满身汗尘,不好躺床。”
冯观忙说道:“下人已?备好沐浴更衣之?物,衣物按你?的身量新做的,都是你?中?意?的颜色,你?去试试。”
“……”
冯观见姜云初沉着脸不答话,似笑非笑道:“我都伤成这样,动都动不了,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
姜云初心道:那不见得,你?嘴会动,会强吻人。
她忍不住打量冯观的伤背,心不禁柔软几分,心想陪他聊会儿天也无妨,便道:“就聊一会,你?若不老实,我往后便不来了。”
冯观见她撂下狠话,防自己如防贼般,咬牙道:“成。”
姜云初经不住男人的纠缠,想着进宫面圣前焚香沐浴也是一种礼仪,便走进内室焚香沐浴。
冯观趴在床沿,见姜云初走进内室,人未近前,温润的水汽已?携着丝丝缕缕的暗香袭来。这气息仿佛火引,从他的眼耳口?鼻渗入,点燃体积攒已?久的遐思,一路往下蔓延。
光是看着人影轮廓,他便心痒难忍,难耐地挪了挪下身子,却不慎牵动后背伤口?,顿时痛得脸色煞白。
姜云初沐浴更衣出?来,正?拿着方?巾擦干青丝,瞧见他痛得冷汗涔涔,吓了一跳,忙上前关切道:“少游哥哥你?怎么啦?可是伤口?又裂开?”
女子独特的芳香无形中?撩拨了心神,在金银丝牡丹秀金轻纱裙的映衬下,女子丽容更胜往日,打湿的青丝贴着玉白肌肤,宛如清水芙蓉,诱人不自知。
冯观看得眼神炽燃,一时忘记了回话。
姜云初以为?他痛得说不出?话,赶紧向外喊:“十九,赶紧请大夫过来!”
冯观忙深呼吸,调节体内真气,努力平息着贲张搏动的血脉,轻声唤道:“笙笙,我没事。”
他可不想让人知晓自己动了□□,可姜云初何其?聪慧,听?见他声音暗哑,神色古怪,一下子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姜云初脸颊隐隐发热,啐了声:“登徒子!”
冯观神色滞了一下,闷声苦笑:“笙笙骂得好,怪我。不该被你?的美色迷惑,不该对你?心动!”
姜云初作势要用拳头敲他的伤背。冯观也不躲,只是挑起嘴角,笑得邪气恣肆。
“满肚子坏水的泼皮。”姜云初娇羞转身,顾不得盘头发,捂着发烫的脸颊往门口?走去。
冯观并未阻拦,只说了句:“莫让别?的男子占你?便宜!”
姜云初不理他,耽搁了些时辰,快过午了,她赶紧出?门坐马车。
江家京师大宅内,喝得醉醺醺的江肃搂着新宠的小?妾,调笑着进了卧房。
近日他过得春风得意?。路贵妃死了,路家不如从前那般风光,弟媳路吟霜在江家再也嚣张不起来,而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兄长?江骜莫名其?妙就失踪了,江夫人那个老虔婆因此卧病在床,再也无人阻止他成为?江家的家主。
他急色地将侍妾推上床,幔帐中?很快传出?男女行事时的□□,床板嘎吱嘎吱响个不停。
潜伏在床底的霍胭脂听?得异常清晰,可早已?习惯当杀手的她对此毫无反应,此刻如同潜伏狩猎的冷血动物,凝神屏气,纹丝不动,等待最佳时机,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