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相信,却又忍不住追问:“你的意思是,即便你嫁给?他,他也?不可?能交出解药?”
姜云初深知不能狠狠地在皇后心上插一把刀,皇后断不会将隐藏的秘密托盘而出,遂冷酷地告诉她:“你们得?到?解药,死的便会是他,你们都死了,朝廷从此成了他手中的玩物。你觉得?呢?”
皇后怔怔凝视着眼前堪称绝色的女子,看似柔软不能自理,实则心明如镜,刚强果敢。此刻,她终于明白?了,为何此女能引朝廷的风云人物为其折腰,深知连陛下都……
她咬了咬牙,强撑着站起?身来,欲想夺回自己的威势,道:“那?……那?叫锦衣卫把他抓起?来言行逼供,逼他交出解药?”
姜云初亦站起?身来,再告知她一个残忍的事实:“江骜早料到?我们会有这么一招,早已服下一种毒药,只要留一滴血,一个时辰内不服用解药,便会身亡。”
皇后颓然挫败,终于跌坐回去,崩溃捂着脸:“这个……真是个可?怕的疯子。”
姜云初见人怕得?瑟瑟发抖,丝毫不为之动容,继续说道:“为今之计,便是一边配合江骜演戏,一边偷偷找到?当初的毒源,将其送给?外头的大夫研究,尽快研究出解药。”
皇后闻言,立马掏出藏了许久的帕子,递给?姜云初:“这方?帕子你拿去,上面沾了那?些毒液。”
“皇后娘娘你——”姜云初接过帕子,欲言又止。
皇后无?法直视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心里懊悔万分:“我不想的,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姜云初缄默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等待她的后话。
皇后如今知晓江骜不可?能交出解药,自己的期盼不可?能实现,如今只想救皇帝,遂不再隐瞒。
“当初王振,不,江骜跟本宫说,陛下在生他的气,为了让陛下消火,他让本宫想办法让陛下喝下他亲手做的甜汤。本宫为了让陛下喝下甜汤,自己喝了两口,正巧太?后前来,喝了两口,陛下见此,也?勉为其难地喝了两口,岂料,一个时辰后我感觉身子不适,又见宫女鬼鬼祟祟地将那?些汤碗收走,便趁她们不注意,用帕子沾了些汤水,前去太?医院找太?医,结果发现江骜在太?医院威胁太?医。”
姜云初见套出话来,暗自松了口气,将帕子藏于袖中,猜测道:“皇后娘娘是因为害怕皇兄发现你哄他喝下的甜汤导致他中毒,才刻意瞒着陛下?”
皇后直言不讳:“对?,本宫想等拿到?解药,再偷偷给?陛下解毒,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姜云初却蹙着眉头:“可?是也?不对?。”
“哪、哪里不对?了?”皇后心里发怵,这位民间?公主聪慧得?令人惧怕。
“江骜不想让皇兄知晓中毒此事,收买太?医院,却放任你这个知情者,还笃定你断不会告知皇兄,这点说不过去。”姜云初审视了皇后一番,言辞犀利,“兹事体大,您是皇后,难免不会做出与江骜对?抗的行为,以江骜那?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风,怎么想都会杀了你,以除后患。”
皇后终于被她逼得?无?所遁形了,崩溃痛哭:“那?是……那?是因为他强……奸了本宫,还威胁本宫说,若陛下来找他问罪,他就?告知是本宫与他有奸情,想要毒死陛下,换一个太?子登基。”
“……”姜云初不可?置信地瞪了一眼,心里暗骂江骜丧心病狂。
她上前拥抱着这位可?怜的皇后,无?声给?与安抚,心里却在筹谋如何才能改变不利形势,让江骜得?到?应有的报应。
此时,阴暗森然的东厂大牢内,灯火冉冉,哀嚎声惨叫声不绝而缕。
江骜阴着脸端坐在华贵的太?师椅上,看着掌刑档头柴九给?甘十?九上拶刑。
拶子是由一排半尺长的木棍串起?来的刑具,当两边绳索拉紧,木棍挤轧手指,十?指连心,夹得?人惨叫连连。
江骜听着惨叫声,犹如丝竹悦耳,躁动的情绪逐渐平静。
冯观这人向来狡诈,他不信这厮会乖乖进宫面圣而不搞小动作。察觉这厮身旁多了一名陌生男子,他一下子猜到?是带来给?皇帝解毒的大夫,立马命人将人掳过来严刑拷打,却发现这人带着□□,撕开来一瞧,好家伙,居然是冯观的走狗甘十?九。
自知上当受骗,他气得?抬腿踢了甘十?九一脚,准备活剐了他丢给?冯观。甘十?九丝毫不惧,一边惨叫,一边咒骂,骨头硬得?很?。
如此,他又不想让甘十?九死得?痛快,心里忽地想出了一个补救的办法。
皇帝在他看来是愚蠢懦弱的,冯观虽然顺利带着大夫让皇帝知晓自己身中奇毒,告知皇帝是他下的毒手,可?皇帝向来信赖王振,只要他利用甘十?九反咬冯观一口,命人从冯观身上搜出解药,再逼皇后那?个蠢妇佐证,到?时候,皇帝必定深信这都是冯观为了诬陷他而设下的局。
坐实冯观向皇族之人下毒后,再举证冯观是襄王余党,要为了襄王谋朝篡位,呵,株连九族是冯观逃不了的宿命!
这似乎比原来的计划让痛快人心呢!
他咧开嘴,盯着正在受苦受难的甘十?九,笑得?十?分病态邪魅。
他向手下招了招手,吩咐手下将认罪书的内容写好,递给?甘十?九瞧一瞧,务必策反甘十?九,逼其签字画押。
然而,甘十?九依旧一边惨叫,一边破口大骂,骨头硬的很?。
等了许久,江骜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问:“还没招供么?”
柴九走过来,惭愧道:“卑职无?能。”
江骜阴恻恻地盯了他一眼,将人盯得?鸡皮疙瘩起?来,方?命人端来一小口油锅,锅内沸油冒泡,灼热逼人。
他命人将拶子下端插入锅中,甘十?九的手指便在油面上方?被蒸汽烘烤,痛得?锥心刺骨。
甘十?九怒骂道:“江骜你这个死变态,今日之事则可?恶也?!祝你狗洞大开,襟裾牛马,不晓廉耻,衣冠狗彘!”
江骜冷笑:“再不招供,把你手指一根根剪了,落入油锅炸熟,再喂给?你吃。想吃吗?”
甘十?九脸色煞白?,咬牙不吭声。
第72章[]
江骜见甘十九上了三轮刑仍嘴硬,眸色越发阴森,拿来剪刀便要剪去他?的手指。
甘十九忽然忆起?冯观曾经对他?的循循教导“忍无可忍时便不要再忍,保存自己方为上策”,遂装出?一副招架不住神色,急忙求饶:“我招了,我认罪,不要剪我的手指!”
闻言,江骜手上的动作停顿,柴九立马将罪状递到甘十九面前,甘十九毫不犹豫地?在?认罪状上签字画押,假装不受惊吓,晕死?过去。
江骜命人把昏死?过去的甘十九丢入牢房,看着认罪状上的“甘十九”三字,低声嗤道:“冯观,你忠心的仆人,也不过如?此!”
此时,一名看门番子匆匆走入,禀道:“启禀掌印大人,门外?有个自称东厂探子的汉子,说你从前命他?去搜集冯观的罪证,如?今他?搜集到了,要亲手交给你,卑职知晓兹事体大,立刻来禀报大人。”
江骜闻得?此言,觉得?天助他?也,难以抑制内心激动,跳下椅子:“赶紧将人带进?来!”
不到片刻,那名番子客气有礼地?将人带进?来,不料冯观陡然叫起?来:“混账东西,这?明明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