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春红急的额上见汗,眼睛红红的神色不似作伪,再想想国公爷不仅送了点心,又叫老杨亲自去送了人...
孙青咬咬牙,:“主子今日不再府内,你在此处等着,我去通禀一声,成不成我都会回来知会你一声,你不要离开。”
“是,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着,多谢你,多谢你孙大哥。”
看春红霎时高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孙青也不耽搁,脚步匆匆的离去。
春红瞧着孙青离去的方向,就在这定定地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春红听得身后不远处传来响动,她正要回头,就见满头汗的孙青跑了过来,:“春红姑娘,快来,我们主子爷答应见你了。”
再顾不得什么其他动静,她冲着孙青就跑了过去。
此刻转个弯,就能看见王府外陈伯笑着替季世子牵住了缰绳,:“世子爷今日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季世子摇了摇头,往府内走去。
这是?
陈伯有些疑惑但没有多言,跟着进了府。
季世子为着心上人守身如玉,身边多是小厮跑腿,贴身的事陈伯也会搭把手。
“正巧遇见福宁。”
陈伯是跟着季世子十几年的老人,季世子也会托着几分薄面。
刚刚在门口没说话,这会儿就听季世子道,:“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当着苏姑娘的面非说我与恭候府的六姑娘私交过甚。”
“上一次赏荷宴上才是我第一次见那位六姑娘,我连话都未曾与她说过,私交过甚确是无稽之谈。”
陈伯伺候着季世子更衣,闻言出言安慰着说:“郡主与您是旧识,说话自然直言直语。”
“眼下京中关于恭候府那位六姑娘的消息繁多,人云亦云,说什么的都有,与您牵扯也是有可能的。”
“倒也是,”季世子点了点头,:“那日赏荷宴,福宁做的也太...”
说着,季世子不免想起了烟雨朦胧中宛若发光的陆燕芝,因着关注苏琳琅的缘故,他坐在了最前面。
那场闹剧里陆燕芝露面的那一刻。
有一霎那他是真的愣在了当场,甚至隔了这么久,他发觉自己竟然还能清晰的记得陆燕芝的神态和那好似坠在眼角的泪珠...
猛然回过神,季世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陈伯也没说话,他没见过那位六姑娘,但这京中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他见的多了,这几日疯传消息也听得不少。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一环套一环将福宁郡主算计的清清楚楚,这位恭候府的庶女心机深沉可见一斑。
那就不是一个善茬,世子还是不沾染的好。
......
黄鹤楼
“见过...大人。”
春红被引进厢房后,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上首的周国公,屋内没有几个人,春红被气势所慑,行礼时不由的磕绊了一下。
“起来吧。”
得令起身后春红不敢耽搁,忙从怀里掏出了绣帕,:“这是我家姑娘带给您的。”
李公公看了一眼周国公,见国公默许,就上前接了过来,转身呈了过去。
屋内没人说话,沉默下来的时候春红只觉得呼吸都紧张,她放慢了呼吸。
突然想起六姑娘哭的那一场。
这一场定然不是哭给她的看的。
春红定了定神,:“今日晨起请安后姑娘回来就哭了一场,许是因着去长乐伯宴的事情,但姑娘将这条帕子给了奴婢时旁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请您无论如何去赴宴。”
周重邛展开了手里的帕子,只见上头绣着一丛娇艳的黄梅,除了梅花,帕子的一角还斑驳的粘着点点的泪痕,还有...血痕。
这是他们第一见面时的黄梅园。
周重邛甚至还记得她冻得眯眼却还是固执抬着头的模样。
手指不由得摸到了绣帕上的血痕。
那日她被福宁郡主欺负时,他在园内其实是瞧见了。
但他没动。
不过初次见面,周重邛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直到现在,那个鲜血淋漓而又孤注一掷的眼神他还清楚的记得。
她总是笑着。
冻的发抖时笑着。
狼狈的登山后收拾好了衣裙时还是对他笑着。
厚着脸皮认真的当面夸赞他,吃着喜欢的点心也是笑着。
她艰难的匆匆离去,身后尾随的是不怀好意的人,他也只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