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的礼盒‘啪’得被扔过来,砸在了长随脸上,他被砸懵了,捂着额角,鲜血从指缝中渗了出来。
“干什么?!你竟然还有脸问我干什么?”
邓公已年逾六十,论年纪都能做陆燕芝祖父了,竟然还来张口纳妾?
这都是些什么不知所谓的狗东西?
以前听邓公这些风流趣事时,大家只作趣谈,一笑而过,可现在这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
陆世子当场须发怒张,张牙舞爪的咆哮道,:“呸!无耻老贼——”
“一大把年纪,胡子都能垂到坟堆里了,还色心不死,主意打到我的女儿头上来了?”
“ 做你他娘的白日梦去吧,痴心妄想!”
长随被陆世子爷撒泼似的叫骂气的一个仰倒。
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作为邓公得用的亲信,今日能亲自来恭候府商量纳个妾的事已经是给恭候府脸面了,却不想竟遭人如此羞辱。
“世子爷定要将事情做绝不成?”
想想陆燕芝的容色,长随黑着脸暗骂了一声却还勉强站着没有离去。
“你们恭候府该知道眼下自己惹下了多大的麻烦,把人送到府上,大人还有心情从中斡旋...”
话还没说完,长随就往院中跑去。
原来刚刚陆世子左右看看,直接抡起了椅子。
椅子太重,沉迷声色犬马又疏于锻炼的陆世子闪了腰。
他勉强靠椅子撑住自己,:“来人,将这狂徒给我乱棍打出去,打出去——!”
“好好好,你们恭候府等着大祸临头吧!”
长随气急败坏的喊声渐离渐远。
堂内,陆世子喘着粗气,咬着牙扶住了腰,:“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
平南王府
“岁安兄,”陆卿荣神色凝郁的看着季世子,:“承志有一事想问,还请岁安兄如实告知。”
季世子看着陆卿荣屏退左右,郑重其事的模样也严肃了起来,他点了点头,:“你尽管问就是,我一定知无不言。”
“那日在梨园,岁安兄可曾遇见我那六妹妹?”
又是六姑娘?
季世子微微怔了怔,怎么这些人个个觉得她与六姑娘相熟?
看着季冒晟的神色,陆卿荣心里乱糟糟的,半是期待半是痛苦的看着人,等一个答复。
季世子回过神,尽管他满是疑惑却还是认真答了,:“那日到了梨园后,我从未私下离开过。”
“后来乱起,陶兄和唐兄与你一起过去,我和记淮一起到了苏小姐身边,一直护送她回府,未曾离开半步。”
看着陆卿荣脸色实在难看,季世子想了想,又道,:“前些日子福宁就问我与陆六姑娘的事。”
猛地对上陆卿荣期待又烦躁,挣扎又痛苦的眼神,季世子顿了顿,但看着陆卿荣他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我和府上的六姑娘只见过两面,我们从未说过话,甚至可以说我与她根本就不相识。”
“恭候府上与我熟识的,只有陆大小姐。”
“你也知我心仪苏小姐。”
那日梨园上,季冒晟不敢多看,但那抹天青色到底还是印入眼帘。
也不知是说给谁听,他又重复了一遍,:“我季冒晟今生今世,只思慕一人,别无二心。”
陆卿荣的手死死的攥在了一起,他点点头起身,:“我信,我信你,今日的事到此为止,希望世子不要将今日的事透漏出去。”
“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今日的事,承志尽管放心。”
“多谢,府上近日诸事繁多,今日承志就先离开了,世子不必相送,改日,我必定登门拜谢。”
注视着陆卿荣脚步匆匆的离去,季世子张了张嘴,他想问问那位六姑娘梨园那日去了哪,可是又出了什么事?
但话到了嘴边,却到底还是没问出口。
“世子,陆公子没有留下用膳吗?”
“是陈伯啊。”
“他不留,今晚我一个人用膳,你去取壶梨花白,不,天青...”
“算了,取坛清酒吧。”
“...是。”
*
定国公府。
看着府内忙忙碌碌整理府库,还不停外出采买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