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后院有处赏景园较为空旷,夫人只管在那乱弹琴就是,保证没人看见。”
好端端煽情的氛围被一扫而空,陆燕芝差点绷不住气笑了,她连忙忍住,用略带哭腔的声调说道,:“殿下待我这样好,好的我有些害怕。”
若说陆燕芝对周重邛没有好感甚至没有喜欢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怀着功利心接近周重邛,总是在朦胧的喜欢和她在自欺欺人的错觉中反复横跳。
但有一点,对于嫁给周重邛,她是真的会在睡梦中笑醒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陆燕芝又开始动起了自己‘聪明’的歪脑筋。
她得对自己这几日前后矛盾的行为做出个合理的解释,不能变成他心中的刺。
眼下氛围正好,就见陆燕芝装腔作势的开始了,:“我的身份卑微,承蒙殿下不弃。”
“听闻殿下受伤的时候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只恨不能立即飞到殿下身边。”
“苍天保佑,您醒了过来...”
她像模像样的吸了吸鼻子,:“我又惊又喜,又痛又懵一时魇住了,浑浑噩噩这几日,幸亏殿下又救了我。”
陆燕芝这腔调听得周重邛眯了眯眼。
夫人又开始作妖了。
他的夫人不能闲着,若是无所事事的闲着,脑子里总会琢磨些旁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去。
明明叫人又气又笑,却被她的甜言蜜语又哄得心头发软。
周重邛心里定下了主意,不紧不慢的对陆燕芝说道,:“这次回京后我们就完婚。
“等回去我会先去宫中向陛下谢恩,我的伤势还没好会坐着轮椅进宫。”
“夫人就不必一同前去了,回府去好好静养,若是听得我伤势的种种流言,不必挂心。”
“对了,夫人最好成亲前养好眼睛,等成了亲,夫人就是秦王府的女主人。”
“要主持中馈,祭祀受封,府中的人情往来,府库管理,店铺、庄子的经营情况,大小管事的任命、敲打,账目流水...”
等等。
陆燕芝听着周重邛嘴里吐露的东西就开始脑袋发懵。
你温暖的嘴里是怎么吐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她看小说的时候,男女主不是只需要甜甜蜜蜜的撒糖亲嘴就行了吗?
怎么还有这些东西?这叫她怎躺平的混吃等死?
只要一想想国公,不,秦王府的面积和构造,复杂的人情往来,哪怕不是全部,陆燕芝都开始觉得缺氧。
救命!
陆燕芝那假模假样的悲伤随着周重邛的叙述渐渐变成了真的悲伤。
帐外,周记淮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当清楚地听着周重邛承诺将内宅的一切权利都要全数交给陆燕芝时,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沉默的收回手往回走。
“公子,”紧跟着的张南神色焦急的唤了一声。
之前张南听到这位新夫人的种种流言时还不屑一顾,觉得那不过是女儿家的小打小闹。
不过一个庶女,心机再深沉能有什么用?
不过就是费尽心思向男人争宠献媚的手段,与大局无半点干系。
可陆燕芝结结实实叫张南见识了一个貌美煞人,心机深沉的女人耍起心眼来能得意到什么程度。
最初陆燕芝误打误撞唤醒国公时张南也心存感激,但很快,这些感激就被焦躁替代。
国公爷醒来这几日的做派看的张南发慌。
瞧瞧吧,明明身份低微,可却哭哭啼啼的敢叫国公爷明媒正娶。
在国公爷心最软的时候,爆出自己怀孕。
叫国公爷既心疼又不舍,便是自己伤重都舍不得将人挪出帐,要放在眼皮子底下时时照看。
如今还未过门,就哄得国公爷将府中的一切尽数交付,疼她疼到骨子里。
若叫她再生下一个男孩...
这府中还有公子的立锥之地吗?
“公子,我们不能在这么等下去了,您要尽快拿定主意啊。”
见周记淮不发一言的往猎场去,张南急的发疯,:“公子!”
“好了,张南,这件事公子自有主意,你不必如此着急。”吴默见张南愈发没了章法,伸手拦了拦。
“怎么能不着急?”
“若是为妾,她生的那般模样,还要防着她心大,更何况她是国公爷,不,王爷明媒正娶的正妻。”
“她大着肚子入了王府,十月一过,这都不用等十月就会有一个孩子呱呱坠地。”
“她还能生,一个,两个...娇妻幼子在怀,王爷还能记起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