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丫听到月眠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不由冷笑出声。
“说不下去了吧?我还以为只有乡下老太太喜欢说别人闲话造谣生事呢,原来城里人也一样,你这种从乡下嫁到城里的就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你们这条胡同还有你们大杂院的都喜欢说钱家的不好。
简直是笑话,钱大猛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一个对象都没有谈过,你跟我说他乱搞男女关系,你跟我说他是个智障,都比这一个靠谱,谁信你的啊!我呸!”
田二丫语气很冲地冲着月眠说完,就提着洗干净的暖水壶回屋里去了。
对面冲着她进屋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说完,也进李桂芝他们在的屋里去了。
“眠眠,你刚才和田二丫说什么呢?那么吵。”二明媳妇刚好做好了一个护腰,就看向月眠问。
“她现在怕不是和钱大猛搞对象呢,我就好心提醒他钱大猛那个人不正经,她还说我瞎说,还在那儿替钱大猛说话,你说她这人是不是傻啊,她肯定就是那种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人。”
“你那么关心她做什么。”李桂芝有些不理解。
“我这不是害怕她名声臭了,别人就说喜风大队的姑娘不行嘛,我堂妹还没出嫁呢,我也怕连累我堂妹啊。”
“那以前别人都说你傻呢,你以前名声就好了?我们不也是喜欢你喜欢得很。”李桂芝直接说了大实话。
张秀莲和二明媳妇都忍不住笑了。
“眠眠,桂芝婶子说的是啊,真正在意你的人可不管你名声怎么样的。更何况,哪里都有好人,也哪里都有坏人,没有人会因为你们喜风大队出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姑娘就觉得你们大队的姑娘都不怎么样的。”
“就是呀。而且你担心啥,哪怕田二丫不自爱透了,别人觉得她不好,因此觉得喜风大队的姑娘不怎么样。
反过来,那别人看你的时候会觉得你好,那是不是也会说你们喜风大队的姑娘好啊。所以这东西你大可不必担心。”
“说的也是。”月眠听了二明媳妇说的话之后恍然大悟,都不去计较了。
接下来,田二丫还真是就住在钱大猛家里了。
大杂院里自然也因此有些闲言碎语说出来。
说的最多的当然是说田二丫不矜持。
在这个年代哪里有姑娘在处对象的时候就住到男方家里去的,哪怕在城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拿这个说闲话的。
田二丫表面上委屈,到处同邻居们说她生病,每天都要去医院,没有地方住,月眠又不给她住进家里,所以她才不得已住到钱二猛家的。
月眠很快就听说了这些事儿,就趁这一个晚上,大院里的人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都在的时候,她扯着嗓子在院子里大喊。
“田二丫你少在这里装可怜,你自己愿意住到钱大猛家里,怎么能甩锅给我呢?
我什么时候不给你住在我家了!你来啊,你就住在我家里,我早就把我们家客厅说是出来了就是给你住的!你什么时候过来住啊!
是你刚来的时候我确实是拒绝你了,那时候不是在测试你嘛,我就怕你不是真的生病,所以才故意那么测你的,后来不是和你说你可以住了吗?”月眠也是早就知道田二丫不可能再愿意住进他们家所以故意喊得这么大声。
她这么一喊,整个大杂院的人都听见了。
田二丫抿了抿嘴,她还没有说话,大杂院的邻居们就开口了。
“原来那天眠眠不让田二丫进门是测试啊,田二丫,眠眠让你住进家里了啊,是你自己不住,你怎么能说她呢?”
“原来是你自己要住到钱大猛家里去,那你可怪不了眠眠。”
……
田二丫听着这些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抿了抿嘴,不说话,就进钱大猛家里去了。
月眠冷哼了一声。
“我可从来不喜欢管别人的私事儿,哪怕她还没有领结婚证就搞出孩子来,我也不管她。
可是自己不矜持还能怪到我头上来,那我可不能忍了,大家都看到了,大家都给我作证,不是我不给她住在我家里,是她自己不住啊。”
“是是是,这个真的怪不了眠眠,确实就是田二丫自己愿意的。”
“这事儿说出去真是丢人啊,田二丫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还没成婚就住到钱大猛家里去,以后不就只能嫁给钱大猛了?”
“哪怕是嫁给钱大猛说出去也不好听,会被人戳脊梁骨的,毕竟还没有嫁人就住过来了。”
……
田二丫关着钱大猛家的门,她躲在屋里,耳朵却在偷听邻居们说的那些话。
虽然邻居们都说她不检点,说得很不好听,但是她听着却心里舒畅。
就像刚才那位大妈说的那样,她还没有成婚就住到钱大猛家里来了,那以后岂不是只能嫁给钱大猛了?
钱大猛是一个“红袖章”,一天到晚到处“破四·旧”,别人耍流氓他也能管。
现在她住到他们家里来了,她就不信他敢对她不负责,不然他自己作为一个“红袖章”,却对风俗这种事情不以身作则,那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所以她有信心自己嫁给钱大猛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
这是大院里发生的事情。
此时钱大猛和钱二猛正在抓一个搞“资本·主义作派”的老太太。
老太太睡午觉起来就对着镜子画口红,画腮红,还出门去找人聊天,就被人举报了。
兄弟俩来了之后,老太太的家里人就不住的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