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月王氏点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
好不容易等到了裁缝铺里人少一些的时候,月眠赶紧带着他们过去把货交给裁缝铺的裁缝,还没说两句又有顾客上来挑选东西了,几个人暂时先离开。
而且还有活要干呢,他们还要送货去别的裁缝铺,也不好在同一个裁缝铺耽误太长的时间。
月眠在带着他们去第二家国营裁缝铺的时候,路过一个国营饭店。
不知道为什么,月眠的目光就穿过国营饭店,敞开的大门往里看了,刚看了一眼,月眠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那不是方正义吗?
此时的方正义正在和一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坐在一块喝茶吃饭,俩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孙主任?
上次方正义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就是和医院的那位孙主任聊天的,难不成他真的和孙主任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不对啊,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也不用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外头一起吃饭吧。
月眠有些好奇,就谎称口渴。
她三叔三婶怎么可能看着她口渴不管不顾呢,于是就带着她到国营饭店那边去,给她买了一杯糖水。
月眠也趁着这个机会看向方正义的那桌,发现和方正义一起吃饭的女人并不是孙主任,而是另一个女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身份和社会地位都不低的样子,因为她身上穿着的是面料很好的衣裳。
别看这个年代老百姓身上的衣服都是黑蓝绿三种颜色,款式十分单调,但是布料也是有好坏之分的。
再加上有社会地位的人的气质,自然是和底层人民不太一样的,所以月眠一下子就觉得这个女人气质很不错了。
哪里想到这个女人并不是孙主任呢?
这个方正义可真是厉害啊,能认识那么多条件挺不错的女人,先是孙主任,又是这个陌生女人。
他在这里和这个女人喝茶聊天相谈甚欢的,他自己的老婆呢?他自己的老婆正在被联防队要挟着干各种各样的重活。
月眠一想到赵秋红刚才被联防队的人骂的样子,就气得拳头都握起来了。
赵秋红为什么要受现在这样的苦,还不是因为方正义非得帮薛雪娟啊。
要不是方正义好面子,不愿意把薛雪娟的丑事说出去,赵秋红又何必受现在的委屈呢?
赵秋红简直不只是要受心理上的委屈,还要受生理上的委屈,简直就是双重打击。
“眠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月王氏见到月眠呆呆的样子,有些担心地问。
而此时方正义也许是听到了月王氏的声音,突然往这边看过来,看到了月眠。
在这一刻,方正义突然愣了一愣,有些心虚有些害怕,月眠看到了他眼神里的惶恐。
不过她也不好冲上去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我不饿,我就是觉得那糖水也不太好喝,以后我不喝了,还没有我婆婆自己调的好喝呢。”说完就把杯子放回了国营饭店的桌子上。
国营饭店买糖水是这样的,你必须在店里面喝完,要把杯子还回去的。
“行吧,那一会儿我们去供销社,我买一点白糖给你,拿回去让你婆婆自己给你调,国营饭店的不好喝,咱们眠眠就不喝。”月王氏说道。
月眠点头,突然之间就不想说那么多话了。
其实也不是不想说话,而是她在思考问题。
她已经两次遇见方正义在外头会别的女人了,第一个是孙主任,现在这是第二个,她要怎么办呢?
如果说这些事情她只是听说的,没有亲眼所见也就罢了,可是毕竟她亲眼见到了,她和赵秋红关系又那么好,赵秋红又是李桂芝和陆雪的救命恩人的亲妈。
要是她不告诉赵秋红,真的很对不起赵秋红。
可是如果告诉赵秋红的话,赵秋红又能怎么办?赵秋红现在被联防队的人压制得死死的,方正义又一点都不关心她,本来她就已经够烦恼的了,如果再知道这件事情,那岂不是更烦恼。
一时间赵秋红的这件事情也成了月眠的烦恼了。
幸好她三叔三婶觉得她不高兴是因为刚才喝了不好喝的糖水,也没有多怀疑什么。
……
几个人到李桂芝画出来的那些裁缝铺送好了货就回去了。
快要到达宅院大门的时候,月便在胡同里撞见了花慧玲。
准确来讲也不算是撞见花慧玲,因为花慧玲在和胡同里的老太太们聊天,并没有注意到三个人。
花慧玲脸上的表情可得意了。
“所以说啊,从前别人总说我儿子肯定是有什么问题,这么大年纪了都找不着媳妇,我就说不是吧,我儿子不仅没有问题,那魅力可大着呢,瞧瞧这黄花大闺女不就倒贴他过来了吗。”
“你们是不知道哦,又是做饭,又是洗衣服又是买菜的,而且呢买菜钱还是她自己出,我们家口一分钱都不给她,就这样她也死也要嫁给我儿子,我都要愁死了。”
“现在天气不是冷了吗,我们院儿的那个刘招娣和王大力你们知道吧,王大力天气冷了之后,晚上起夜不想出门,刘招娣就端着屎盆子,端着尿盆子,成夜成夜的伺候他。
这事儿换到那个田二丫身上也是的啊,她现在搭着个帐篷住在我们家外头,都不住在我们家里呢,也愿意给我儿子端屎盆子端尿盆子的。”
“她给我们买菜啊,可真是舍得花钱,什么好的都买,她自己每天就啃两个干馒头,连咸菜都舍不得吃,啧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