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夫,您接诊的那个病人是不是姓罗?”薛雪娟心里突然有了希望,看来罗大狗没有骗她。
“是,难道这孩子是那个姓罗的人的孩子?”唐大夫说着显得有一些不高兴,“我当初给她治病的时候,我叮嘱过她不能生孩子的,因为她一旦生出儿子,就一定会遗传这个病,她只能够生女儿。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建议她不要结婚生孩子,结果她竟然偷偷生孩子?”
“不是不是。”薛雪娟看得出来唐大夫不高兴,赶忙摇头。
“我孩子她爹不姓罗,姓江。我生出孩子了之后发现孩子有这个病,四处打听,才从那个姓罗的人那里打听到了您的联系方式,您可不可以帮我看看啊?
当初您是不是已经帮那个姓罗的把病给治好了呢?您真是妙手回春,华佗在世,帮我看看我的孩子吧。”薛雪娟为了不让唐大夫生气,就否认了福田和罗大狗的关系,并且挑好话说。
唐大夫一听说这个孩子不是罗大狗的孩子了之后脸色松缓了一些。
“我可以给你的孩子治病,但是你要听我的,以后这个孩子就不要结婚生孩子了,要不然只要她再生儿子必定会遗传这个病的。
毕竟我给他治病,只能够治好她表现出来的那些症状,可是这个病他就是存在的,只要生孩子那都会遗传。”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唐大夫!唐大夫,您就给我孩子看,看看怎么帮他治吧,谢谢您!”薛雪娟的心里燃起了希望。
只要能够治好福田的病,她什么都可以答应,至于做不做到,那她可不管了。
唐大夫也是有经验的,她看了福田的症状了之后,很快就开了方子,并且把方子递给薛雪娟,还叹了口气。
薛雪娟刚才还高兴呢,听到唐大夫叹气了之后她又紧张了起来。
“唐大夫,是不是这个病不好治啊?为什么你要叹气呢?”关乎自己孩子的事情,薛雪娟可不怕不好意思的,直接就问。
“倒是能治,只是用药啊,要很贵的,也不知道你家里条件怎么样。你回去之后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吧,就按照这个方子去拿药,你去药店抓药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好,谢谢你,唐大夫。”
薛雪娟说完,就从唐大夫的住所出来了。
唐大夫也不是医院里的医生,他以前那是开药房的,只可惜运动开始了之后药房开不下去了,所以薛雪娟没有办法从她那里拿药,只好拿着她的方子去找药店。
等到了药店,薛雪娟才明白唐大夫的那句叹气是什么意思。
治疗福田的病所需要的药实在是太贵了,太贵了,贵得薛雪娟的心都在颤抖。
“同志,你真的需要这些药吗?这些药其中的几味药都是名贵药材,我们药店暂时还没有货,如果你真的想要的话,你就先给十块钱的定金,我拿到了定金去帮你到别的地方去调货,到时候再把尾款结清。”药店的小同志说道。
“我现在身上还没有带这么多钱,我下次再过来吧。”薛雪娟说完,就背着福田落荒而逃。
走出来了之后,她整个人都愁容满面的。
那个药光是定金就要十块钱了,一整套买下来得花三十块钱,而且这三十块钱一份的药只能够吃一个月,五个月为一个疗程,还要吃上至少十个疗程才能够看出一点效果来。
十个疗程了之后,还得再看具体的治疗效果,酌情增添或者减少几味药。
薛雪娟只是在脑袋里粗略的算了一下钱,就愁得不行了,她哪里来这么多钱啊?她连工作都没有。
再说了,现在去哪里找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工作啊?哪怕她能够找到工厂的工作干,那也是从最低级的一级工做起,一级工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二十多块钱。
她哥现在还没有被放出来,被放出来了之后也不一定能够回联防队,她哥是指望不上了,希望她自己更加不可能。
江家?江家又怎么可能会帮她的孩子治病呢?江家已经觉得给她一个容身之所,就是对她很好的了。
薛雪娟心烦意乱的,背着福田恍恍惚惚的回到大杂院。
刚进三进,就听到一阵骂声和哭声同时传来。
哭的人是黄莲芳,骂的人是韦金富。
“你真是个没用的东西,我们家怎么就娶了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你还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你是想要齁死我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又害死我了!今天要冻死我了,你不知道吗!男人在外面干活那么不容易!你为什么就顾不好家里的事情?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韦金富骂完,又伸出手啪啪在黄莲芳脸上打了两个巴掌。
张红姑站在一旁看自己儿子的儿媳,无动于衷,也不上去劝。
潘大娘和李大妈看不过眼了,想要过去拉住韦金富,反而被张红姑骂。
“老潘老李,你们两个可不要多管闲事,这关你们什么事啊,这个又不是你们家的事情,你们什么事情都要揽在身上去管,还当你们是谁啊?连个街道积极分子都不算,还当自己是居委会主任了,你们少来管我们家的事情!”
张红姑骂着,就把想要过去拉韦金富的潘大娘和李大妈拉了回来。
潘大娘和李大妈还不服气。
“老张,不是我说你,你儿子打你儿媳妇都快要打死了,你作为婆婆的不管你还不让我们管你,这是想要害死你儿媳妇啊?”
“就是啊,你自己不管还不让别人管了,你就是见死不救,不,你这是助纣为虐,你就是纵容你儿子打死你儿媳妇!”
潘大娘和李大妈还喊。
张红姑冷哼了几声。
“什么叫打死我儿媳妇?扇她两个巴掌,她还能死了不成?要是扇两个巴掌都能死,那就别活了!我们两个也别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说我不管儿子,我儿媳妇差点害死我儿子,还不能教训教训这个毒妇了?我儿媳妇她就是个毒妇!”
“哎哟,这附近的,谁不知道你们家儿媳妇那是做得最好的儿媳妇啊,年年都是能够评得上五好媳妇的,她怎么就是个毒妇了!”潘大娘喊道,还有另外几个邻居也在那儿应和,去帮潘大娘。
可是没用,韦金富的巴掌还是接二连三地打在黄莲芳的脸上,张红姑也在那里十分嚣张。
“我们家金富每个月的工资一大半都上交给这个女人了,给她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就差没跟菩萨一样供起来了,她还生不出儿子,今天害我儿子出洋相,不是毒妇,谁是毒妇?
我们自己瞧瞧江家那媳妇林素芬,一个月只有十块钱,却要张罗着全家的吃穿用度,现在还要被离婚,相对之下,我们家对黄莲芳不是已经很好了吗?我们在钱上可没委屈过黄莲芳,但是她干的是什么事啊!”
……
薛雪娟虽然说自己的事情都焦头烂额的,可是看到这热闹的一幕也是很好奇,于是就拉过几个邻居来问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