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心软了,她气不顺地睨了吴妈一眼。
吴妈笑了笑:“您想说什么,我替您去说吧。”
“你呀。”庄恩华数落了她一句,又让佣人靠过来,压低嗓音在她耳旁说:“这样,你去跟他说……”
五分钟后,佣人从病房中出来,轻轻带上门。
黎珩手臂上挂着外套,礼数周全地站了起来,身上的衬衣西裤依然挺拔整齐。
吴妈小声叹气:“老太太最近记性不好,有时候说话都磕磕绊绊,更不要说站起来走路了。”
黎珩:“医生怎么说。”
吴妈说:“只能控制病情和延缓病程,说是什么中枢神经退变性疾病,只能控制情绪,多悉心照料,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劳烦您费心照料了。”黎珩说。
“哎。”
吴妈眼睛转了转,盘算着该怎么转述老太太的话。
过了一会,她才问:“听说,小陆少爷最近一直跟你走得很近?”
黎珩的表情顿了顿,没承认,也没否认。
“这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吴妈说,“从小就聪明,好奇心重,但聪明的孩子,最怕三分钟热度,没有长性。”
“小的时候喜欢一样玩具,一开始爱不释手,但过不了几天就腻了。”
“所以啊……”
她话说到一半,刻意停下来,去看黎珩的脸色。
却见对方仍然坚定地看着她。
吴妈也不卖关子了,继续说:“所以,您看到的那些,大概只是一时兴起,做不得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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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flare酒吧。
陆铭初推门进去,隔着晃动的灯光和炸耳的音乐,看到宋琤歪坐在卡座里冲他招手。
刚一坐定,宋琤就叫来服务生,往他杯子里添酒和冰块。
谁知道陆铭初直接按住了杯口。
陆铭初:“今天不喝,误事。”
昨天那个吻怎么想都觉得荒唐,反思了一下原因,他认为酒精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宋琤无所谓地耸耸肩,让服务员改上了一杯果汁。
两个人说是来酒吧散心,结果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聊公事。
又过了一会,邻座忽然传来争执声,陆铭初下意识朝那边望过去。
一对年轻男女,故事从争吵中拼凑出来,大概是一方瞒着另一方来酒吧消遣,还故意不回信息,结果被对方得个正着。
争吵到后来还摔了杯子,大声吵闹,直到酒吧保安前来制止。
陆铭初侧头看了一会,兴致缺缺,宋琤怼了怼他的手臂。
“哎,话说黎珩还不回你消息嘛?”宋琤问。
陆铭初沉思一会:“不是不回。”
宋琤:“嗯?”
陆铭初:“我就没发。”
宋琤的表情一时变得嫌弃无比,看着邻座留下的一地狼藉酒水,感叹道:“没想到你也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