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么说,但是赵公公似乎对小路子的话很是受用,一张脸红光满面的,嘴都合不上来。
见赵公公开心了,小路子的马屁拍的更起劲了。
小路子一脸委屈道:“天地良心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赵爷爷您怎么说我哄您呢?您老虽然年岁比我们长些,但是这精神头可比我们这些小的足的多得多。放眼望去,合宫上下这个岁数的有几个能有你这精神头的?不愧是从圣祖爷起就在这宫里伺候的老人,我们这些小的可真是没法比。”
“行了行了,你这张嘴啊,还是真是越说越没边了,早晚撕烂你的嘴。”赵公公板着脸训道,但是那嘴角的笑意和那微微扬起的下巴,显然对小路子的话是极为认同的。
赵公公的确有自傲的资本。他虽然一辈子没有做到御前总管的位置,但是他历经三朝,一直牢牢把握这膳房总管的位置,深得每任皇帝的信任。放眼这满宫的太监,有几个能有他的这份尊荣?
“你们几个没眼色的,还不帮路公公把食盒接过来?一天到晚尽知道偷懒了,居然还要路公公亲自把食盒送回来,你们眼中还有没有主子呢!等改日闲了,看我不揭了你们的皮!”赵公公被小路子的马屁拍地舒服了,自然向着小路子说话,转头就把刚才那两个小太监给狠狠地骂了一通。
那两个小太监也不敢顶嘴,连忙把小路子身后太监手上的食盒接了过来。
小路子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痛快之色,却也没有趁机落井下石,而是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了过去。
“赵爷爷,这个我们娘娘赏膳房的,请您老务必收下。”
看到荷包,赵公公眼中微闪,并没有接到来,反而皱了皱眉:“娘娘这是做什么?这不年不节的,赏我们做什么?无功不受禄,娘娘的赏赐我是断断不敢收的,你还是把娘娘的赏赐收回去吧。”说着伸出手推了过去。
“怎么能说无功呢?”小路子笑着恭维道。
“娘娘常在我们跟前说,这膳房的饭菜做的可口,娘娘胃口都好了不少,这病也好的更快了。再说了,这些日子总是劳烦你们膳房做晚点,娘娘这心里也是过意不去,这银子让您老务必收下。”说着小路子又把荷包递了过去。
见小路子这么说,赵公公的神色不由地缓和了些:“娘娘这是太客气了,伺候娘娘是我们这些做奴才该做的,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这银子咱可不能收。”虽然如此,但是赵公公的态度却没有刚才那么坚决了。
看着一副义正言辞的赵公公,小路子不禁在心中骂了句老货,得了便宜还卖乖,但面上却一点都不露,依然极力劝说赵公公把银子收下。
再经过了一番拉锯之后,赵公公终于“勉为其难”地把银子收下了。
赵公公拿着荷包,长叹道:“行吧,今儿我就把银子收下,最近事多,怕是一时去不了,等改日闲了,定然亲自去储秀宫给娘娘谢恩了。对了,我记得前几天娘娘说想要吃锅子,只是近日膳房一直忙、就没有做的。你回去后帮我给娘娘说一声,就说明儿膳房保准把娘娘把锅子要用的食材备好喽,都是最最新鲜的,保证娘娘吃的舒服。”
“那就多谢赵爷爷您呐!”见赵公公终这么说,小路子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弯着腰笑道。
“行了,你小子回去吧!你现在是首领太监了,你干爹年纪又大了,劳累不得,这储秀宫的事还要你多多上心才是,快回去伺候吧!”赵公公摆了摆手,打发了小路子回去了。
小路子连连倒是,然后笑着走出了御膳房。
小路子一走,赵公公也一改刚才和小路子的亲昵,拿着刚才赏的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眼中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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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老太监的智慧
“公公,这储秀宫的娘娘也真是小家子气,十两银子也拿的出手?这是打发要饭的呢!”一旁小太监见赵公公久久没说话,还以为赵公公不满,立马凑上来拍着马屁,一副为赵公公抱不平的样子。
这话就说的有些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十两银子虽然不算多,但是也绝对不算少了。那些普通没有品级的小太监一个月就是2两银子的月份罢了,八品侍监(各宫的首领太监)的月银是3两,就算是打赏赵公公这个御膳房总管也是够够的了。
果然,赵公公立刻斜着眼睛瞪了小太监一眼,骂道:“满嘴喷粪的东西,主子赏的东西也敢嫌少?你们给咱家记住了,主子不管赏咱们什么都是我们这些当奴才的恩赐,就是赏咱们一根线头也是好的。别得了便宜还给我卖乖!”
赵公公的眼睛扫过膳房的每个人,那锐利的眼神看得所有人都不由地瑟缩了一下,连连倒是。
“知道就好。”见众人都怕了,赵公公冷哼一声,却还没完,眼睛看向角落里衣低着头,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太监,眼睛一眯,慢悠悠地问道。
“小柱子,我记得这储秀宫的膳食是你负责的吧!那最近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看着都是他们自个宫里的太监把食盒送回来了?”
被点名的太监身子一颤,却不敢不站出来,陪着笑脸小心回道:“公公,这不是快年下了,咱们膳房事多吗?实在是有些抽不开人手。想着储秀宫人手多,就让他们自个送食盒回来了,公公,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吧!”
赵公公完全不为所动,狠狠地骂道:“少在那里拿场面话糊弄我,当真我老了、不知事了?咱们膳房是忙,但是还连收个食盒的功夫都没了?
而且我还听说你这几日给黄嫔娘娘送膳时辰头迟了一炷香有余,今儿个都排在金贵人后面了?这般不分尊卑,你好大的胆子啊!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你眼中这般没主子,你要不要活了?”说到后面,赵公公越发地疾言厉色起来,吓得该太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公公,小的知错了,还望公公饶了我这一次。”小柱子连忙磕头求饶,其他太监被都被吓得面如土色。
虽然赵公公教训的是小柱子,但是在场的事谁不是人精?不知道赵公公这是在杀鸡给猴看?因而一句话不敢多说,低头听训。
赵公公神色不变,任由他这么磕着,不一会,小柱子的额头就磕出了血印。
赵公公看差不多了,这才慢悠悠地叫起:“行了,起来吧!这头都要磕破了,这都快年下了,这个时候见血可不吉利。这次先饶了你,下次还再这么轻狂,我也不多说了,直接扭了你去慎刑司。”
“是是是,多谢赵公公饶命。”小柱子连忙跑起来,眼中的畏惧之色更浓。
赵公公也不再理会他了,而是看向其他人,厉声道:“你们给我听着,这主子就是主子,轮不到做奴才的欺到头上,谁要是不敬主子,给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是,小的明白。”被赵公公这么一番敲打,这些小太监哪还敢多说什么,全都把头点地跟小鸡啄米似的,一脸的畏惧。
“行了,以后好好当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散了吧!”赵公公挥了挥手,其他人也不敢多留,立刻成鸟兽状,转眼散了个干干净净。
“干爹,这储秀宫的黄嫔娘娘得了离魂症,眼看着这辈子是得不了皇上宠爱了,您老怎么还这么敬着那边?”见众人都走了,赵公公的干儿子李秀见自己干爹如此维护黄嫔不由地有些纳闷。
众所皆知,这储秀宫的黄嫔是个冷灶,虽是个嫔位,这以后的前程怕是连最不得宠的陈常在海常在还不如呢!干爹怎么还对她这么恭敬有加?
不料赵公公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道:“你也是个目光短浅的,你只知道这黄嫔得了离魂症了,被皇上忌讳了,但是你也不想想,这黄嫔可是现在这宫里最早伺候皇上的妃嫔了,比皇后娘娘还早就已经在皇上身边呢!
这样的老人,皇上就算忌讳,但是心里到底还念着往日的情分呢,保不齐哪天皇上过了心中那道坎又想起黄嫔的好来了,现在你们把人得罪了,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况且皇上虽然这些日子没去黄嫔那儿了,但是皇后娘娘可是时常关照呢!你们要是把她逼急了,她往皇后那里告一状,可有你们的苦头吃了。且黄嫔的爷爷可是在咱们内务府供职呢!那可是个老狐狸,你们这么怠慢他的孙女,要是传到他耳朵里,他指不定要给你们小鞋穿呢!”
□□爹这么一说,李秀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厉害关系,吓得头上的汗都出来,连忙讨饶:“干爹骂的是,是儿子我见识短浅了,干爹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叮嘱那些小的,让他们好生伺候着,绝不能怠慢了主子。”
“明白就好。”见干儿子受教了,赵公公微微点了点头。
“秀儿,你要记着,在这后宫里没什么是绝对的,就算是死了的就有惦记呢,更别说黄嫔这么一个大活人呢!别学那些没远见的看到谁失势去踩一脚,一群小人罢了,早晚有大亏等这他们呢!”赵公公冷哼一声道,说着把手上的银子扔给自己自己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