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黄朵朵还没反应过来,嗤笑一声道:“就那点雪就能把人冻到发烧了?我还经常下雪不打伞呢?不见我还是好好的吗?”
话一说出口,黄朵朵自己不由地愣了愣,眉头也慢慢地皱了起来,迟疑道:“你说这是金贵人生病是她自己……”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素月摇了摇头、会心一笑,然后盛了一碗鸡丝粥递到黄朵朵的手上,别有深意道,“不过不管怎么样,金贵人这一生病,皇上又对她上心起来了,听小路子说,今早李玉亲自去了咸福宫给金贵人送了好些东西呢!”
黄朵朵接过粥碗,却没有喝,而是一下一下地搅动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这金贵人还真是会把握机会啊,昨天的事我原本以为她这次要栽跟头了,没想到却能转守为攻,反而将了柏氏一军,当真是好手段啊!
不过柏氏也不是吃素的,居然抄了一个晚上的经书,认错的态度摆的足足的,金贵人就是想发难都不行了。啧啧,真是好一出精彩的大戏啊。”黄朵朵摇了摇头,一脸的兴趣盎然。
黑莲花大战小绿茶,真是小说都写不出这么精彩的段子,居然在让她看到了?还真是活久见了!
“娘娘!”见娘娘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正端着点心过来的秋葵一脸的无奈,“你现在这个表情要人看了指不定说闲话呢!”
“稀奇嘛!”黄朵朵喝了一口粥笑眯眯道,“看来以后这后宫要热闹了。”
也不出黄朵朵所料,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金贵人和柏常在是你来我往,为了争宠那真是花样百出,看得黄朵朵那是个不亦乐乎。
今天这个生病了,明个那个抄经昏倒了,好不热闹,看得黄朵朵这个吃瓜群众是津津有味,就连过年也挡不住黄朵朵吃瓜的热情。
不过也许是有所顾忌,两人之间的争宠都还算克制,都是想方设法把乾隆引去,倒是没有做什么栽赃陷害的手段,甚至明面上两人的关系倒是好地像亲姐妹似的。
不过也是正常,两人都不是笨人,知道现在她们这种程度的争宠不过是小女人之间吃醋罢了,说不定乾隆还喜欢这种被人争来争去的感觉。所以别说乾隆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就连太后皇后都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了。但要是真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别说皇后了,就是太后也饶不了她们。
不过即便金贵人和柏氏争宠的手段都比较“温和”了,但是还是不可避免地抢占了属于别人的恩宠。旁人先不说,高贵妃就先受不了了。这段时间看金贵人和柏氏是怎么看都不顺眼,虽然说不上为难,但是冷嘲热讽、指桑骂槐的话还真没少说。
柏氏是底层出来的、脸皮厚,又是一标准的小绿茶,每次被高贵妃这么说时都摆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搞得就像是高贵妃欺负了她一样(事实上也没错),让高贵妃火冒三丈的同时却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柏氏能豁得出去,金贵人这边就没有她的魄力。
金贵人的父亲和兄长都在朝为官,虽然不在高贵妃的阿玛下面做事,但是高斌是乾隆的心腹,朝中巴结她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怕是都不需要高贵妃说什么,怕是就有人给金家上眼药了。
加上金贵人自己也在高贵妃手底下生活,在高贵妃再次表示不满之后,金贵人就算心中不愿,也不得不收敛了。渐渐地,金贵人的阵势就又弱了下来。
转眼间,已经到了乾隆二年的正月末。
此时过年的年味淡地差不多了,进宫的请安拜年的外命妇也日益减少了,黄朵朵也从繁琐的陪客中解放开来,整个人悠闲许多。
黄朵朵现在每天不是画着画,撸撸猫,再不就是吃吃喝喝的,这种不用争宠也不用勾心斗角地的小日子,过得别提有多舒坦了。
今天黄朵朵还是和往常一样,依然在自己的书房里画画。不过比起原来的书房,现在的书房已经大变样了。
之前她的书房和后宫其他人的差不多,就放了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书架,再就几本书书和一些文房罢了,顶多书多些罢了。
但是随着画的画越来越多,原来的那点地方已经满足不了现在的需求了。不仅书房的面积扩大了一倍不说,大大的画案上,摆满了各色的画笔和颜料,墙上更是挂满了各色的画,有花鸟的、鱼虫的,还有山水的。地上那一个个青花瓷画筒中,更是插满了一卷卷画纸或是画布,活脱脱一个小如意馆。
因为画画的东西太多了,黄朵朵都算计着要把小佛堂给挪到隔壁的耳房去的,但是素月等人极力阻止,说这样大不敬,她只能作罢了。想着哪天还是把这画画的东西挪到耳房,或者干脆把这墙直接打通,把这屋子扩大些,不然还真有些不够用了。
刚画好一幅画,黄朵朵站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给金贵人的这副画可算是画好了,累死我了。”黄朵朵按了按发酸的脖子,只觉得自己再这么画下去早晚要得脊椎病了。
其实如果只是单纯的画画,她也不会这么累,但是为了充盈自己的小金库,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赶工画画赚外快,所以才把自己搞的腰酸背疼的。
不过虽然身体累,黄朵朵的心情却是快乐无比的。一想到自己小金库已经到了大几千两的存款,黄朵朵就忍不住哼上两句。
姐现在可是有钱人了!
“娘娘,宫里不能说那个字,不吉利。”见黄朵朵又把“死”字脱口而出了,正在递茶的素月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提醒道。
“我就随口一说,画了半天画实在是太累了。”黄朵朵接过茶豪气地一饮而尽道,“现在高贵妃、那妃、苏嫔、金贵人的都已经是画好了,就剩下海常在和陈常在的没画了。”至于柏常在,黄朵朵直接给忽略掉了,反正她承诺给后宫每人画一幅画的时候,这柏常在还没有当妃子呢!
“娘娘大可以画慢些的,反正又没有人催您,何苦把自己逼得这么紧?要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是好?”素月上前一边给黄朵朵捶背一边劝道,脸上带着一丝心疼。
太后那边的画也就罢了,拖不得也不能拖,但是各宫主儿那边的画娘娘又何必这边着急?说句不中听的实话,就娘娘这份位,就算不给她们画都是使得的。
“再说了,娘娘画的差不多就是了,何必每个主儿给画个两三幅?就像给金贵人的画,之前那副抚琴图不是挺好的吗?娘娘怎么又给烧了?累得自个儿又要重画一幅,主儿也太较真了。”
说到这里,素月就有些纳闷了,娘娘平时也不是个多么计较的人,怎么在画画这上面这般的吹毛求疵?明明都已经画完了还都给烧了,硬说是画的不好?可她明明觉得每张都画的极好啊!
黄朵朵被素月说的有些心虚,她总不能说,她的那些“烧掉的画”,都被她卖给交易系统换成银子了吧!
只得干巴巴解释道:“我这不是想着精益求精嘛,要是后世的人看到你们娘娘我画作上的瑕疵,那可真是要丢几百年的人了。再说了,这后宫的主儿眼光都高着呢,要是画的差了,她们嘴上不说,心里还指不定多不痛快呢!这给她们画画本是想结个善缘的,要是结了仇要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可是……”
见素月还要说什么,黄朵朵连忙打断,指着金贵人的画像转移话题:“就说给金贵人的画,眼前这副刺绣像,可比之前那副抚琴图好多了。我现在要是把抚琴图给金贵人送去,她还指不定以为我是在嘲讽她呢?”
“娘娘,这话是怎么讲?”素月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听着面前的刺绣像,一脸纳闷道,“那抚琴图有什么问题吗?奴婢觉得那副比这副刺绣图不差什么啊!就算真画地不好,金贵人也不至于这么想咱们吧!”
甚至于素月打心底觉得,这副刺绣像还比不上之前的那副抚琴图呢!
金贵人擅琴,那副抚琴图可以说和她本人相得益彰。相比而言,这刺绣像就显得有些普通了。
“不是我的画有什么问题,是金贵人心里气呢!”黄朵朵耸了耸肩,示意素月不用捶了,“我听说前几天皇上难得去看金贵人,但是却在抚琴的时候被柏常在宫里的人叫走了,说是柏常在染了风寒,让皇上过去瞧瞧,皇上当时就走了,气得金贵人都把琴给砸了。现在要是让金贵人再看到这抚琴图,她能不多想吗?能给我好脸色?”
“什么?柏常在从金贵人那里把皇上叫走了,奴婢怎么从没听过这事?”素月有些惊讶又有些怀疑,“娘娘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这么丢人的事金贵人怎么可能宣扬,这还是高贵妃悄悄和我说的。”想起高贵妃和自己说起这事那掩不住的幸灾乐祸的样子,黄朵朵眼睛就忍不住抽了抽。
虽然这事金贵人瞒得很紧,但是怎么瞒得过同住一宫的高贵妃?高贵妃因为先前金贵人争宠的事,很是恼了金贵人一番,这事就当笑话说给她听的。好在高贵妃还知道这事不好到处宣扬,只悄悄地私下和她说了、不过黄朵朵估计,以高贵妃那个任性又爱记仇的性子,怕是不止和她一个人说了这事。
“这……柏常在做的也太过了些吧!这不是明晃晃的劫人吗?这可是犯了宫里的忌讳了。”见消息是真的,素月这下是更惊讶了。
虽然这后宫没有不允许劫人的规矩,但是这后宫默认地,皇上去哪个宫里,别宫的妃嫔就应该回避,就连高贵妃这般骄纵也没做过劫人这么不成体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