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一直听说皇上皇后伉俪情深,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连自家人的话都说出来。本以为马齐年老,等他一死,富察家在朝中的威望定会消减不少,但是现在看来,皇上还不想富察家没落。
这一刻,所有人心思都动了。
傅恒同样也被乾隆的话弄的一脸的受宠若惊,有些惶恐道:“皇上过誉了,奴才也只是仗着年长几岁,才压了诸位弟弟们一筹,实在当不得皇上如此夸赞。再者,后宫不得干政,皇上选拔人才是国家大事,皇后娘娘自然是不能干涉插足的,奴才作为皇后娘娘亲族,更应该避嫌方能彰显皇上公正无私。”
看着眼前的少年如此进退有度,乾隆越发地满意了:“好,好个公正无私,既然你这么说了,今天骑射比赛,你拔得头筹是你自己的本事,朕必得好生嘉奖。李玉,传朕旨意,擢升富察傅恒正六品蓝翎侍卫,于御前行走。”
历史上的傅恒,是乾隆五年才升任蓝翎侍卫的,因为这一场骑射比赛,比历史上整整早了两年。
正六品蓝翎侍卫,听着官职不高,但是现在的傅恒却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身上还没有任何官职爵位。在这个年纪能升任六品侍卫一职,已经是极为罕见的。
而且别看侍卫的名字看着不好听,但是却都是皇帝的亲信,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不在少数。乾隆让傅恒做自己侍卫,抬举之意明眼可见。
傅恒也知道乾隆的用意,顿时大喜过望,连忙跪下来谢恩。
“谢皇上恩典,奴才定当尽心竭力,报销皇上隆恩。”
“好了,起来吧!”乾隆大笑着把人叫了起来,又勉力了几句,然后有看向一旁的少年。
这少年就是刚才乾隆说到的达尔罕亲王的三子,色布腾巴勒珠尔。
可能由于蒙古基因的关系,加上常年练习骑射马术,色布腾巴勒珠尔虽然才12虚岁,但是看上去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只比傅恒矮了半个头。且长相虽然陈不上丰神俊朗,但是也是英气勃勃,很是顺眼。
乾隆的眼神顿时温和了下来,道:“没有得第一名,是不是很不甘心?”
乾隆本以为少年意气,色布腾巴勒珠尔定然会很不甘心,说什么再来定会赢得第一的话。但是却没想到,色布腾巴勒珠尔神色平和,老实地摇了摇头,道。
“没有拿到第一,奴才自然是遗憾的,但是奴才有自知之明,富察侍卫的骑射水平远在奴才之上,就算再来一次结果也是一样。”
“哦?你倒是坦诚。”看着色布腾巴勒珠尔这老成持重的样子,乾隆不禁有些诧异了。
没想到小小年纪却是个稳重的,倒是有些他父亲的风范了。
“奴才只是实话实说,不过……”说到这里,色布腾巴勒珠尔转头看向傅恒,脸上的淡然消失,一脸的斗志昂扬,“我会输,不是因为我骑射水平不够,而是因为年纪。等我长大,我们再比试一场,我定然不会像今天这样输给你。”
傅恒毫不示弱道:“那我就等着这天。”
看着这两个少年这般“争锋相对”,乾隆越发高兴了。
看来这达罗卜藏衮布的三子不仅稳重,而且还是个有锐气的,不错,很不错。
乾隆看向色布腾巴勒珠尔的眼神是越发欣赏,笑道:“好,朕也等着你们俩再战的那一天,色布腾巴勒珠尔听旨,朕加封你为一等台吉,中秋之后入上书房,陪着永璜永琏他们一起读书吧!”
台吉,是清朝加封蒙古贵族的爵位,一等台吉,秩视一品,位次辅国公,虽然没有实权,但是也是难得殊荣了,这对于色布腾巴勒珠尔这个非长子也非嫡子的身份来说,算的上是极好了。
其实乾隆授予这一等台吉倒还好说,毕竟不管他的母亲身份如何,他毕竟是铁帽子达尔罕亲王的儿子,虽有些出乎意料,倒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这入上书房读书……
这陪皇子们读书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大部分都是宗亲和关系亲近的满洲大族子弟,让个一个蒙古八旗,而且是达尔罕亲王的儿子去陪读,这里面就有点意思了。
想到养在园子里的两位公主,众人心中纷纷有了猜测。只不过两位公主尚且年幼,皇上也没有明说,谁也不敢把这个猜测说出来。
色布腾巴勒珠尔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随阿爸来京城给皇上贺寿一趟,却被留下来陪皇子们读书,不由地有些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就在自己愣神之际,就听到达尔罕亲王低声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皇上恩典?”
看着阿爸严厉中带着一丝喜色的表情,色布腾巴勒珠尔觉得有些奇怪,但是既然阿爸都让他谢恩了,色布腾巴勒珠尔也不犹豫了,干脆地就谢恩了。
“奴才谢皇上恩典。”
“好,起来吧!”乾隆对达尔罕亲王父子的识趣很是满意,又说了好些勉力的话才把话题转向这次比赛的第三甲。
不过这获得第三名的少年就没有前两个那么好的运气了,乾隆只是赏赐了一些珠宝玩器什么的,又说了两句勉力的话就没了。少年虽然有些丧气,但是也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家世也比不上人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刚看了一场精彩的骑射表赛之后,乾隆也尽兴了,正好也有点饿了,李玉连忙让人上膳食,同时让舞姬跳舞助兴,不一会整个场合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106章未来的额驸
这场骑射比赛很快就传到了眼中正在看戏的太后富察皇后和众妃嫔和外命妇耳朵里,所人纷纷给富察皇后道贺,夸她富察家又出了一位英才,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富察皇后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她一向为人低调谨慎惯了,只谦虚说是皇上抬爱。
太后笑道:“你的那个弟弟,哀家当时看着就是一个有本事的,现在看来,果然不错,富察夫人,你把这孩子教导的不错,也对得起你的先夫了。”
富察夫人的先夫,就是富察皇后的阿玛,李荣保,曾官至察哈尔总管,但是可惜的是,在雍正元年,也就是小儿子傅恒才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听太后提到自己的丈夫,富察皇后的母亲觉罗氏忍不住眼含泪水,但是想到今天可是圣上的万寿,还是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了,笑道:“犬子年纪尚幼,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全赖皇上的抬举罢了,以后定当竭力效忠皇上,报效大清,死而后已。”
富察皇后显然也想到了自己的早逝的阿玛,本来高兴的心情顿时减了大半,脸上也忍不住带了一丝伤感之色。
太后也看出两人的情绪变化,心中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什么,勉力了几句,又把话头转向此次骑射比赛的另一个主角,色布腾巴勒珠尔的嫡母,达尔罕王福晋了。
同样也是照例说了几句勉力的话,然后让人赏赐了一柄玉如意和一盘念珠,似乎对此很高兴,这让一旁看热闹的黄朵朵不禁有些纳闷了。
照理说,这只是一群少年之间的比赛罢了,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后会和富察夫人多说几句显然是看在富察皇后的面子上,但是现在太后却对一个只是第二名的嫡母也这么好说话,难道说太后也是看在达尔罕王和蒙古的份上吗?不过到了太后这个身份,还需要顾及这么多吗?
黄朵朵想不通,其他人同样也想不通,但是在场的也不是没有聪明的。就好比吴扎库氏,似乎猜到了什么似的,眼睛来回在富察皇后和达尔罕王福晋身上打转,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黄朵朵虽然想不通,但是也知道这些上位者的一言一行都是有深意的,尤其是这种的大型外交场合,太后对达尔罕王福晋态度这般和善里必定是有什么利益牵扯的。但是她实在懒得去多想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了,太麻烦了,再说了,也与她无关。
想不通后,黄朵朵也索性不想了,把这些抛到一边,又专心开始看人了。
没错,就是看人。
这戏,她是看够了,虽然唱腔优美,唱的也不是节日的应承戏,但是对于她这种来自于信息大爆炸的21世纪,日常接触的都是电视剧、网剧、短视频、游戏等各种五花八门的消遣方式,这戏对她的吸引力实在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