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做妈妈怎么会那么生气?」
「你去问她啊。」
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去跟弟弟吵架了。
馀光瞄到书桌上的桌历,看到今天的日期我才反应过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好像再也忍耐不住我的眼泪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父亲选择无视、我的母亲说我是个垃圾、我的弟弟说我何必去触母亲的眉头、我的朋友们只觉得我是怪胎。
没有任何人对我说生日快乐。
这么想着,无声落下的眼泪完全止不住,就像衝破了临界点般疯狂溢出来。
就在这时,铅笔盒里的美工刀顿时引起了我很大的兴趣。
我也没想到,就因为接下来的这个举动,我陷入了深渊。
「你干什么!」等我回过神来,铅笔盒里的美工刀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我的手中,刀片距离我手腕上的皮肤不到一公分。
「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拿着这个危险的东西在那边瞎比划。」我看着弟弟把我手中的美工刀拿走并扔在一边,心情却没有变得比较好,反而只剩下茫然和困惑。
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不理解。
我对那天的记忆止步于此。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取而代之的是,隔天我发现这件事已经「广为流传」到所有人都知道了。
「到底为什么会教出一个神经病。」
「只是被说了几句就在那边要死要活的。」
「她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觉得用自杀威胁真的会有用吗?我们才不吃这一套。」
「草莓族吗?抗压性怎么这么低啊。」
「平常都在看一些乱七八糟的,才会变成这样吧。」
消息散播的很快,几乎家里所有人、包含学校老师同学,都知道了我是一个不经骂的「神经病」。
「难怪,我就说她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
「之前只是叫她『猪』而已就在那边翻脸,不喜欢被这么叫就减肥啊,真的是神经病。」
「听老师们说好像是她的爸妈强烈要求老师他们帮忙严加看管欸。」
「切,别了吧,等等她在学校『自杀』怎么办?」
「到时候总不会怪到我们身上吧哈哈哈哈。」
「只能说真不愧是怪咖呢!」
刺耳的谈笑声此起彼落,这些声音并没有随着我走进教室而减弱,反而来到了一个巔峰。
「欸欸欸,神经病来了啦!」
我不是神经病。
「怪胎,叫你呢!怎么不回答!」
我不是怪胎。
「看,又来了,装不理人,耳聋吗?」
我没有耳聋,我有听到。
但我不想理。
烦死了。
好崩溃。
好难受。
拜託走开——!
上课鐘响并没有解救我,反而为我带来了更多探究和鄙夷的视线——除了班上的同学、以前的朋友以外,还有来自讲台上的老师。
「下课来一趟办公室。」老师站在台前,冷冷地看着我。
我无法拒绝。
儘管我知道他要对我说什么。
我绝望地看向窗外,映入我眼帘的,是一栋疑似在施工中的高楼。
『如果美工刀不行、绳子也不行。』
『那从那个高度跳下来,应该能够解脱吧?』
我望着那栋高楼发呆。
我不想待在这个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