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王瑾带她走到客厅另一侧,指着走廊尽头:“喏,那里。”
“谢谢。”林春儿在乔瀚文巨大的卫生间内方便了一下,洗了手出来,看到乔瀚文站在过道上。于是展颜一笑:“没耽误太久吧?”她走到他身前,想走过去。乔瀚文却站直了身体,站在过道中间,堵住了林春儿的去处。林春儿有意让路,朝一旁挪了一步,乔瀚文也朝这一侧挪动一步。得,林春儿又朝另一侧迈一步,他亦跟了过去。林春儿挪动两次,这才发觉乔瀚文在逗弄她,就跟逗弄一个小玩意儿一样。抬起头,看到乔瀚文嘴角速速隐去的那抹揶揄。眉头皱了皱,而后说道:“要么咱们说好,这次我朝这边,您朝那边,我刚解决完倒是不急。主要怕您憋坏。”
“好。”乔瀚文说了句好,朝一旁挪动一小步站定,要林春儿先过。
林春儿看了眼,侧身吸气没准儿能过,但她不愿受这种气。手指着那位置颂道:“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出的洞倒是敞开着。”文人骂人不带脏字,引经据典,恰到好处。乔瀚文难得笑出声:“那这狗洞,我先爬了。”终于不再逗她,走了。乔瀚文看过林春儿当街救人飞踹出的那一脚,知晓她是一个有风骨的女人。这种女人,逗逗便罢了,得适可而止,惹急了再给自己一脚。
林春儿觉得乔瀚文这个人有些怪异。你说他严肃,可你拐着弯骂他,他又不生气;你说他随和,他又是这样一副带死不活的腔调。她摇摇头回到客厅,二倩和小喜端坐在那,与王瑾聊些有的没的。
王瑾见林春儿出来了,便说道:“joe去卫生间了,我们稍等片刻。”
“看到了。joe膀胱不错。”林春儿笑道,见王瑾眼中有困惑,也不做解释。乔瀚文回来了,坐在林春儿对面。“继续?”林春儿提议。
“不必了。”乔瀚文坐下来:“刚刚讲的很清楚了。”
“结论呢?”林春儿做事要看结果,结论不定,过程再热闹都算白干。
“结论就是听你的。”
…乔瀚文与林春儿打马虎眼,可他不知道林春儿读大学之时的第一份实习工作便是在权威报社做实习社会新闻记者,黑砖窑、打砸抢、灭门惨案,什么样的受访对象她没见过?她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录音笔,打开了开关,柔声说道:“11月30日,工作语音记录。今天与乔瀚文先生讨论新媒体宣传人物设定和视频风格,我司共提出了三个策划案,乔先生均表示满意。并提议由我本人,即林春儿来全权决定后续内容。我认为我们该进行小流量测试,待结果出来后再做定夺。乔瀚文先生同意我的观点吗?”她将录音笔伸向乔瀚文。
乔瀚文觉得今天真精彩。咄咄逼人的创业公司女合伙人,不卑不亢坐在他对面,与他斗智斗勇。他配合的凑到录音笔旁,学林春儿的口气:“我本人,即乔瀚文,同意林春儿小姐的决定。”而后坐回去,看林春儿接下来的举动。
林春儿收起录音笔,又对二倩说道:“那我们现在再进行邮件确认吧,发给joe,抄送在座相关人等。”
霍,好不厉害。乔瀚文暗道一句,像那呲了牙的狗,随时准备咬人。
“工作结束了,请大家用个便饭吧。”王瑾在一边打圆场。
林春儿可不想吃乔瀚文的饭,她只想结束了工作躺回到自己的床上,好好迎接一个无所事事的夜晚。于是起身告辞:“感谢二位的心意,但我们稍后回公司还有其他的工作,改天我来做东,聊表心意。”
“改天是改到那一天?”乔瀚文问道。这情形小喜再熟不过了,他们第一次沟通乔瀚文就是这种态度。果然历史还是会重演。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乔瀚文的掌控欲昭然若揭了。
“明天与方嘉莉约了试衣裳哦。”
方嘉莉。
林春儿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又听到衣裳二字,不由联想或许与宋秋寒的那位方小姐是同一人。
“刚好可以拍素材。林小姐觉得明天安排人来尝试拍一些素材如何?”乔瀚文问林春儿。
“也好。明天二倩跟去现场。”她讲完便觉得不妥。想起当年乔瀚文在演播室里对下面那些人的刁难,以及这几次接触下来的种种,明天第一天拍素材,若是只让二倩去,定会状况百出。二倩搞不定她的偶像的。没准儿还会被乔瀚文骂哭。还是先放下成见,好好做事,将流程跑通,双方培养出合作默契来为好。于是加了句:“我也一起去。”
“您明天不是约了一个远程会?”小喜记得林春儿、梁遇、宋秋寒约了线上会,过第二版品宣案。
“我晚点协调一下时间。”林春儿讲完转身朝乔瀚文伸手:“感谢乔先生的信任和支持,那咱们明天现场见。”
乔瀚文伸手握住她,这回她的手倒是不凉了:“明天见。”
林春儿出了乔瀚文的住处,舒了口气。小喜在一旁小声说道:“怎么这么累?跟打了一场大仗似的。”
林春儿甩了甩胳膊,这才哪儿到哪儿?明天在现场你再试试?又想起方嘉莉这个名字,想起那天宋秋寒对她说道:“她有心与我,我无意于她。”他是这样说的吧?
这世界可真小,分别的人一旦相遇,那密密麻麻的关系网便在二人之间无限的延伸,直至将二人围的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