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张婴有所怀疑的李斯,更是竖起了耳朵,悄悄观察嬴政的
神色。
嬴政没有看朝臣们若有若无的打量,他目光落在百越之地,轻声道:“阿婴若想获取贵族爵位,难道就不需要军功?提前培养有何不可。”
众朝臣一愣,原来指的是军功获取爵位的方式相同啊。
唯李斯和王绾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胡须,若有所思。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人群激动的声音。
“阿兄阿兄!来了来了!那四匹马又跑来啦!”
“快去看看谁跑得快,我们打了赌的!”
……
伴随着人群激动的声音,马蹄声也越来越大。
此时不光嬴政看了过去,就连其他朝臣们也将视线给移了过去。
窗外不远处泛起了淡黄色的尘土,没多久,四个举着棋子的骑手一路奔腾而来,然而身影又飞速离开。
片刻后,嬴政道:“这几匹马围着咸阳跑了几日了?”
“十三日。”冯去疾道。
嬴政忽然笑道:“看来那份赌约今日要出胜负了。你们认为谁会赢?”
如桥和张婴的赌约在成立的那一刻就席卷整个咸阳上层。
但因为参与的两人的后台都很硬,所以即便有些言官颇有微词,但这事依旧被默认下来,有些好奇者会包下最高的酒肆,时不时过来看一看。
嬴政说完,朝臣们对视一眼,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张婴的名字。
嬴政心情很好地哈哈一笑,开玩笑道:“哎,朕本来也想学阿婴来赌一把,奈何尔等都不配合啊。看来都认为如桥会哭……”
“呜呜……”门外忽然传来哽咽,以及委屈巴巴的哭腔,“阿父父!呜呜……”
朝臣们愕然。
如桥公子还真哭了?
陛下这也说得太准了些。
但很快,他们脸上都闪过一抹喜色。
如桥哭了,那就证明……
如桥看着磨损严重的u型旧马蹄铁,以及抬起来马掌上的新的,以及象征自己一方的惨兮兮的马掌。
他就知道自己这一回又栽了。
如桥想到两万匹马就委屈。
但看到张婴温和地询问他:“还好吗?”时,如桥只觉得情绪越发绷不住。
你安慰个什么劲啊!
都不提赌赢的事!这不是代表你一开始就是在拿赢家的姿态看我吗!
他不能哭!他要坚强!
如桥哼了一声,道:“不会忘记赌约。”然后气冲冲地扭头就走。
走到一半,他从徐将行那得知嬴政就在隔壁酒肆。
如桥情绪激荡,换平时他肯定不敢主动接近嬴政,但此刻他憋不住了。
如桥鼓起勇气过来寻求安慰时,然而他一推开房门,就看见朝中大佬们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纷纷向嬴政拱手恭喜:
“如桥公子败了!好事啊!天大的好事啊!”
“哈哈哈!我就知道婴小郎君是小福星,他说的话就是值得相信。想来婴小郎君也笑得很开心,两万匹马到手!让我们一起恭喜他。”
“不对不对!哈哈哈……是同喜,同喜才对啊!这起码能省下来一半以上的战马消耗!治栗内史不也得笑?!哈哈……笑得最开心的应该是太仆寺吧!最近半年他们都快被军团的人逼疯了!哈哈哈……”
……
如桥懵逼了!
他没想到朝臣们都在庆祝他的失败!
都在为张婴喝彩。
如桥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他的眼泪直接炸了出来,嚎啕大哭道:“你,你们太过分了!哇哇哇呜呜……”然后哭着跑走了。
众朝臣:……
他们努力憋住笑,表情尴尬地看向敞开的大
门。哎呀,只想着能省钱,忘记照顾小公子的自尊心了。
这时,他们看见数年未曾见过的徐将行慢慢地走了过来。
对方毕恭毕敬地对嬴政行礼,然后递上一份盒子放在嬴政的手侧,再躬身后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