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的老师都这样,有的老师年长,虽然知道楚酒酒天赋高,但怕她太浮躁,就还是坚持让她一步一个脚印、像其他同学一样重复学习,有的老师年轻,认为楚酒酒会了就行,不怎么拘束她,其实两种老师都是为她好,只是楚酒酒的情况太特殊,小学生的东西本就浅显,对她来说确实太容易,所以才激起了她的抵触心理。
楚绍不太懂这些,他默了默,尝试着劝道:“在这里上学挺好的,村里就一个小学,所有人都在一个班级里,每个人进度不一样,你的进度特别快,老师也能照顾你,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楚酒酒扭头看他,“是吗?”
楚绍稳重的点头,“没错。”
下一秒,楚酒酒灿烂的笑起来,“那爷爷,上学这么好,你怎么不去上呀?”
楚绍:“……”
看见楚绍沉默,楚酒酒还无辜的歪了歪头,“爷爷,你怎么不说话啦?”
楚绍回答不上来,最后只能逮着她以前的错处无能狂怒:“好好说话,还嘲讽到我头上来了。之前我就想跟你说,改改你这个喜欢瞎编的毛病,今天对着邮局的冯科长,你又开始瞎编,对赵石榴就算了,可是冯科长又没把你怎么样,你对她为什么不真诚一点?”
废话,真诚了,冯科长还会这么喜欢她吗?
楚酒酒嘟起嘴,不服道:“我不真诚,可我也没伤害别人呀,冯阿姨听到我说的话以后,不也很高兴吗?她高兴,我高兴,只有爷爷你不高兴,所以啊,爷爷你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楚绍:“……你这是狡辩。”
楚酒酒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不理楚绍了。
看着楚酒酒的后脑勺,楚绍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算了,真诚不真诚的,我也不管了。但是爱瞎编的毛病,你总得改改吧,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楚酒酒又把头扭了回来,她一脸得意道:“我才不怕呢,我又不是随便瞎编,我每次都是有理有据的瞎编,再说了,我演技这么好,别人才发现不了呢。”
看着她这个以擅长瞎编为荣的模样,楚绍真想给她弹个脑瓜崩,让她清醒一点。但不可否认的是,楚酒酒说的没错。
她确实是有理有据的瞎编,而且,她的演技也是真好。
最起码,他还没见过能像楚酒酒一样说哭就哭、还能自如控制眼泪决堤程度的人。
叹了口气,楚绍无奈道:“真不知道你是跟谁学的这些东西。”
楚酒酒反驳道:“我可不是学的,我这是家传。”
楚绍:“……”
这锅他们老楚家不背!
眉头皱了一会儿,想起什么,楚绍的神情渐渐舒展开来,差点忘了,楚酒酒的妈妈好像是个挺厉害的女人,多才多艺,如果真是家传,估计就是从那传来的。
记得楚酒酒以前说过,她妈妈是一位商人,开了一家规模不大不小的店,每天在一个看不见的网上卖东西,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未来的科技让楚绍心惊不已,未来的人性更让楚绍目瞪口呆。
瞧瞧,为了卖一点东西,都丧心病狂成什么样子了,奸诈,实在是奸诈!
但是……他以后也要试着学习一下,如果这一回的他未来还是会选择南下经商,那他一定要走在所有人的前头,就连奸诈,他也要奸诈在时代的前沿上!
……
楚酒酒一心就想赶紧回家写信,因此他们出来这一趟,连供销社的大门都没进,也就是回去的时候,楚绍在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准备带回去当午饭。
他们往回赶的时候刚刚早上九点多、将近十点,国营饭店刚开门,只有包子摆了出来,其他需要现做的菜都要等一会儿才能上,服务员态度恶劣,多等一会儿就要多受一段时间的白眼,楚绍和楚酒酒都不想多待。包子拿到手,两人也不像其他的小孩那样,一拿过来便狼吞虎咽,有的吃的太急,连包装纸都啃下去一大块。
楚绍看外面的包装纸有点松,就拆开自己又包了一遍,期间楚酒酒总是心不在焉,隔几秒,就抬头看看大门口。
终于,楚绍把包装弄好了,楚酒酒主动把手递过去,两个小孩就这么手牵手离开了。
大方、自如、且教养极好,说话还文绉绉的,没有当地口音,仔细听,感觉和收音机里播音员的腔调有几分类似呢。
卖他们包子的服务员看着他们出去,然后扭头问自己的同事,“你看他俩像不像领导家的孩子?”
另一个服务员抬起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有可能,你看见那个小女孩拿的饼干了吗?我之前在我姨夫家看见过,只有大城市才卖呢,还是进口货,叫啥油饼干,可贵了,一块就好几块钱!”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黄油饼干确实比其他的饼干都贵,但也不至于一块饼干就要这么多钱,这个服务员故意夸大,就是想炫耀她有见识,还有她姨夫特别厉害。
另一个服务员不知道,还以为真的如此,这下她确定楚绍和楚酒酒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态度,但后悔之余,还有点疑惑,“他们是哪家领导的孩子啊,咱们镇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带着家属来吃过饭,我不记得有他们俩啊。”
整个镇上就这一家国营饭店,这些服务员对全镇的领导人数和领导的家庭情况,比人事部门还熟悉,安静一会儿,那个吹牛的服务员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一拍巴掌,笃定道:“你忘啦!咱们镇上的革委会主任不是调走了吗?新来的主任这两天就到,八成是已经到了呗,这俩孩子,肯定就是新主任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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