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绍:“……”怎么连戏词都用上了。
韩生义送完坛子,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跟楚绍一起,把他们家迷你小菜地的蔬菜架子整理了一下,之前的不结实,已经被暴雨打趴下了。他整理好架子,站直身子,和楚酒酒一起看向沉默的楚绍。
楚绍憋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来:“可,那也是女孩的节啊!”
韩生义垂下头,抿唇偷笑了一下,他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要照顾楚绍的面子,可楚酒酒不会管那些,她直接就把楚绍的脸面撕了。
楚酒酒瞪着眼睛:“女孩的节怎么啦?女孩的节你就不想过啦?跟你相处这么久,我才发现,你居然是个大男子主义!主席同志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让你参加一个女孩的节日,难道还能影响到你的男子气概吗?还是说,你觉得过女孩的节丢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过女孩的节丢人,就等于你认为女孩丢人,还等于你看不起女人,也就是说,你不认为妇女能顶半边天,你的思想过于落后,已经到了要挨打的地……”
楚绍目瞪口呆,再说下去,他就要变成人民公敌了,打断楚酒酒,楚绍宣布认输,“行了行了,我去行了吧?真服了你这张嘴,我是说不过你,我去看看火。”
说完,楚绍一溜烟跑了,楚酒酒哼了一声,扭过头,冷酷的小眼神瞥向韩生义。
不等她问,韩生义已经十分上道的回答:“我也去,我坚决拥护主席同志,我认为妇女不止能顶半边天,她们能撑起整片天。”
前后门都开着,楚绍听见韩生义说了什么以后,他一边往炉灶里扔柴火,一边冷笑一声。
“狗腿子。”
……
还有两天就是七夕,这是楚酒酒来到这边以后过的第一个节,而在这之前,她也好久都没和家人一起过节了,楚酒酒对这个节日看的很重,楚绍原本是不得不跟着她一起张罗,后来见她这么开心,而且把没收到回信的事情都忘了,楚绍就认真了起来。
他配合了,楚酒酒就更高兴了,开始跟他讲自己爸爸妈妈是怎么过七夕的,互送礼物,互说甜言蜜语,每次都塞她一嘴狗粮,不过,她的父母也不是太没有人性,爸爸给妈妈买一份礼物的同时,也会给楚酒酒买一份礼物。爸爸还说,在楚酒酒没有男朋友以前,每年的两个情人节礼物,都由他和妈妈送,他送七夕的,妈妈送情人节的,即使不过节,也要保证他家的小公主有礼物可以收。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说他们家酒酒是悲催的单身狗啦。
楚酒酒讲的未来越多,楚绍对那个时代就越熟悉,从未谋面过的儿子和儿媳妇,也好像有了活生生的形象,就是这个形象,总感觉不太正经。
……
他们在这边温馨的闲聊,另一边的聂白,却差点吓个半死。
晕了整整一下午,楚立强才终于醒过来,聂白一直守着他,自然已经看到那封信上的内容了,聂白盼着楚立强能快点醒,可他真醒了,聂白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是大老爷们,看着楚立强从英姿勃发,再到现在的万念俱灰,聂白心里难受的要命。
不过这种心情,在楚立强醒了很久,都还没说过一句话以后,就变成了忐忑不安。
把护士请出去,看着楚立强没什么表情的脸,聂白紧张道:“政委……”
“我不是政委了,”楚立强淡淡道,“你应该叫我名字。”
他哪敢啊!
聂白张了张口,最后折中了一下,“楚哥,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不难过。”楚立强打断他。
聂白一噎。
皱着眉,楚立强望向对面,而对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面白扑扑的墙,“我只是觉得不值。”
聂白呆了呆,“啊?”
他没听懂楚立强的话,而楚立强也闭上了嘴,不打算解释了。他终于开了口,聂白却比之前更忐忑,之前他虽然担心,却觉得楚立强的反应很正常,然而现在,他开始害怕了。
他怕楚立强被刺激到,做出什么难以挽回的事情来。
因为这一出,聂白连家都不回了,连续好几天,晚上都睡在另一张床上,惹得聂白媳妇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亲自过来找了一趟。
而事情也不出聂白的所料,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楚立强突然下了床,他在病房里翻箱倒柜,聂白被惊醒,问他想干什么,楚立强回答:“我要给我儿子写回信。”
听到这话,聂白一个翻身坐起来,“写回信?你不是怕连累你儿子吗?”
楚立强穿着病号服,手上还贴着扎针留下的纱布,从抽屉里找到笔和纸,他坐下,一边写,一边说道:“我怕不怕的,都已经连累他了,不然他现在应该还在首都上学,而不是待在那个村子里。”
聂白:“你可别冲动,千万别冲动,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政委,咱好好想想,实在不行,你明天再给他写也来得及啊。”
一紧张,他把称呼又换回来了,楚立强拿笔的手一顿,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转过头,望向聂白,“我好好想了,这几天,只要我醒着,我就在好好想,可我不管怎么想,我的妻子都不在了,楚绍都没有妈妈了。”
“我儿子现在只有我了,我必须给他写信,你明白吗?”
聂白喉咙发涩,他看着楚立强,忍不住低下了头,“我现在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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