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绍在家努力学习,楚酒酒就只能跟韩生义一起去镇上了,她挎了一个小篮子,里面有装了猪油的玻璃罐,还有一油纸包的猪油渣,以及韩奶奶晒好的整朵灵芝,一半的银耳,最后,是楚绍很早以前给楚酒酒做的一个竹管小人,这个小人的原型是楚酒酒描述的,她妈妈办公桌上的一个木头人偶,那人偶没有脸,每个关节都能动,楚酒酒的妈妈用它来画画,楚酒酒则喜欢把那个人偶摆成各种好玩的姿势,比如嫦娥奔月、吴刚失业。
……
楚酒酒拿到人偶的时候玩了两天,后来就没什么兴趣了。昨晚上她说今天要去给楚立强寄东西,楚绍也没什么反应,就是给她拿了五块钱,让她到镇上省着花。
楚酒酒暗示了两遍,楚绍装听不懂,后来她直说,让楚绍也拿一个他亲手做的东西,跟她一起寄过去,楚绍瞬间变得很暴躁,死活都不同意,楚酒酒狐疑的看着他,最后转了转眼睛,放过了他。
才怪。
……
今早出门,她偷偷把人偶带上了,准备一会儿到邮局,再买一张信纸,写几句话,表明这是楚绍亲手做的绿色楚立强,希望楚立强看到这个以后,能体会到楚绍对他的狂狂思念,也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楚绍要是知道她这么写,非得当场家暴不可。
……
出村子以后,走到半路,韩生义就把楚酒酒的篮子接了过去,楚酒酒戴着那顶稍微大一号的斗笠,在小路上走走停停,直到进入解放大街,楚酒酒才蹬蹬跑起来,找到那个推着自行车卖棒冰的大娘,楚酒酒开心的掏出钱来。
“一个奶油,一个巧克力!”
她喊的豪气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棒冰有多贵呢,其实就是一毛钱。
楚酒酒已经是这条解放大街的熟客了,连烟酒店她都进去过,只是看了一圈就出来了。大娘掀开棉被,从底下拿出两根不同颜色的雪糕,楚酒酒付了钱,一手拿一个,她先咬了一口奶油的,顿时被冰的牙齿打颤。
“好冷!”
楚酒酒紧闭双眼,好不容易把那股冰的头痛的感觉熬过去,然后,她把巧克力的棒冰递给韩生义,“你吃一半,然后剩下的一半留给我,我也吃一半,剩下的留给你,一会儿咱俩换。”
巧克力和奶油的她都爱吃,但楚绍一次只让她吃一根,所以她只能这么干,韩生义捏着巧克力棒冰下面的棍子,他低下头,试探性的咬了一口,结果苦的像是吃了二斤黄连。
楚酒酒就在一边看着呢,这年头的巧克力雪糕都是手工调的,每个批次味道不一样,有时候特别好吃,有时候就难吃的要命,楚酒酒一看韩生义是这个表情,她立刻走远两步,改了主意,“咳,其实换着吃挺麻烦的,而且吃到一半的时候,底下都化了,换的时候沾到手上就不好了呀,所以生义哥,咱俩还是各吃各的吧。”
说完,楚酒酒呵呵笑了两声,越过他,飞快的跑了,一副生怕他追上来跟她换的模样。
韩生义:“……”
就你心眼多。
韩生义又舔了一下手里的雪糕,其实如果不是大口的咬,就没有之前那么苦了,弄清其中的门道,韩生义一边慢悠悠的往前走,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雪糕,楚酒酒就在他前面不足七八米的地方,他的眼睛一直放在她身上,也不怕两人走散了。
此时的解放大街人不少,只是还没到摩肩擦踵的程度,现在没有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这么多分类,大家都走在同一条路上,自行车穿梭在行人之间,每个骑自行车的人都是高手,单手骑、变速骑、偏着骑,大家技术都很好,也不怕被撞到。楚酒酒看别人都这么随意,自己也随意了起来,只是她忘了,哪都有路霸。
铃铃铃的声音由远及近,一辆自行车横冲直撞的骑了过来,它的主人不停拨动车把上的铃铛,人们下意识的回头,然后纷纷惊恐的让开,楚酒酒只顾着吃她的奶油棒冰,都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等她听到车铃声的时候,那铃声已经很近了。
还没等她回头,一只手猛地把她拽到一边去,她手上没拿稳,吃剩一半的棒冰就这么啪叽一下,掉在了地上。楚酒酒还没反应过来呢,那个害她损失二分五的罪魁祸首竟然还转过了头,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只是他也没笑多久,因为他的车速太快,两秒不到,楚酒酒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
望着地上的棒冰残骸,楚酒酒心痛的无以复加:“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棒冰!”
“王八蛋!在解放大街还骑的这么快,喂!今天畜生道不开门,你赶着去投胎也没用了!”
韩生义:“……”
周围的路人:“……”
路人们的表情十分精彩,大概是没想到楚酒酒这么干净漂亮的小姑娘,一张嘴居然如此犀利。韩生义拽了拽她的衣服,然后小声告诉她:“那是陈三柱。”
楚酒酒还处于愤怒的状态当中,撞掉她的棒冰就算了,他居然还敢嘲笑她,真以为她是好惹的嘛!
她扭过头,非常生气的问:“什么陈三柱,陈三柱是——”
卡了一秒,楚酒酒又吃惊的把头扭回去,然而这一次,她彻底找不到刚刚骑自行车的人了。
“你确定是他?!”
韩生义点头,“我见过他几回,而且他在村里也有一辆自行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