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怎么了?”
新郎官杨修远带着酒意走过来。
洞房花烛,人间喜事之一,今日杨修远高兴,又被一群人灌了酒,这会晕乎乎的看着这场面,还没理清发生了什么。
“姑爷,我扶您先回去吧。”
陈奶娘从人群中钻出来,她看着这场面,额头冒着冷汗,试图带杨修远离开。
怎么说,也得今晚的洞房花烛圆满结束出现啊。
这会陈奶娘非常后悔。
当她察觉的杨志兴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后,她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暴露了。
杨家幼女当初如何得宠,她是知道的,连带着江云亭这个人外孙女,在杨家都不一般。
吴家和杨家议亲时,她可是听说过,说是当初差点,就将江云亭和杨修远凑成一对。
什么表哥表妹的,听着就让人不省心。
陈奶娘将吴檀照顾到大,将对方当做自己亲闺女对待,一心为对方考虑。
在知道江云亭的存在后,就很担心江云亭坏了这婚事。
后来听说江云亭去了汴京城,她还松了一口气,谁知道紧接着杨家也去了汴京,身份还往上抬了抬。
如今吴家压不住杨家,她又听到一些江云亭和杨家来往甚密的消息,怎能不担心。
在她心中,江云亭就是一个惯会攀亲戚的心机女子。
因此,在她明知江家和杨家隔阂的情况下,还偷偷将刘嬷嬷塞到接亲的队伍中,将人带来汴京。
她本打算着,利用刘嬷嬷给江云亭一个下马威,让江云亭知道什么是她该碰的,什么不该碰。
可现在,事情超出掌控。
作为一个外嫁女,第一天就在夫家闹出这些事情,陈奶娘很担心影响到吴檀以后在杨家的地位。
所以,她想先稳住杨修远,最起码得让对方先和自己姑娘成了事,其余的,而后再说。
“不,我得给表妹讨回一个公道。”
杨修远推开陈奶娘,他神智在酒水的影响下不大清楚,却也知道江云亭是受委屈了。
“姑爷,姑娘还在等着您呢,今日是大喜日子,您可不能让我家姑娘一直等着您吧。”
陈奶娘还想说,就被人按住。
来的是大夫人的人。
“陈奶娘,这是我们杨家的事情,你还是别插手的好。”
大夫人那一眼,眼神警告。
她倒是没想到,在杨家还有人假传自己的话,想给江云亭难堪。
这也是个糊涂蛋,就记着男女间的那点事情。
她也不想想,杨家有如此成就,全都是江云亭的扶持,而江云亭背后,那可是定国公府啊。
和那位世子爷一比,自家儿子算什么。
更别提江云亭和她儿之间,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关系,但凡有半点苗头,还轮到她吴家进门不成。
“夫人,我……”
理亏的陈奶娘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倒是那刘嬷嬷,意识到事情不好后,就想耍赖。
一屁股坐下去,哭嚎了起来。
“哎哟喂,你们都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啊,老婆子我费心费心的为我们江家姑娘着想,你们不念着我老婆子一点好,却这么对我。”
“你们不要脸,你们人多势众欺负人啊……”
干嚎着,没点眼泪,刘嬷嬷揉着眼眶,眼睛不断观察周围那些人的神色,试图找出支持自己的人。
可她也不想想,今日能来的人,都是和杨家交好的,更别提很多人本身就是看在定国公府和江云亭面子才来的。
这些人,怎么会因为她的三两句话而改变对江云亭的看法。
再一个,江云亭和江家不亲,这在汴京城中又不是秘密。
宠妾灭妻,这事情放在哪个世家官员眼里,那都是要被重重责罚的存在啊,也就民间商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想来江家那位家主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吧。
眼见没人站出来帮自己说句话,刘嬷嬷一咬牙,对着江云亭扑过去。
可惜,还没碰到人,就被人重重一脚踹出去。
厚实的靴子收回来,往上看,是绣着兰花的长袍,裁剪得当的衣袍衬托来人宽肩窄腰,身材硬朗修长。
那清贵冷漠的脸上,带着飙升的戾气。
沈遇弹弹衣摆,像是拂去什么尘埃般,他撩起眼神,眼神冷冽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