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在汴京城中作威作福的林世子爷,一上了船就跟软脚虾似得,吐得天昏地暗的。
这船才航行一个时辰,林敬就一副要挂了的模样。
“我快不行了。”
林敬拿着香囊虚弱的说着,对江云亭投来感激的眼神。
柑橘般的清香冲入鼻息,缓解胃部的呕吐感,林敬恨不得整个人都泡进去。
“你要是想回去,现在可以让船靠岸。”
比起林敬,沈遇在船上如履平地,他走到江云亭的身边,勾着她的腰肢,一对璧人站在船上看着沿途的风景,那恩爱的模样,刺痛林敬的小心脏。
“不回去。”
他忍着心痛,无视沈遇那觉得他碍事的眼神,就煞风景的在边上站着。
“我和我爹说好了,这次事情办好就……”
就什么,林敬没说出来。
一想到这次出去是办什么事情的,林敬心中的烦躁始终按不下去。
运河今日无风,水流平缓,船只平稳顺流而下。
宽阔的河面上,能看到其余来往的船只。
不过到底是在船上,能去的地方就这么大,再加上他们出来是公干的,选择的是中型的船只,没什么可娱乐的地方。
跟来的人穿的都是便服,一个个的衣服里都藏着武器,一看就很不好惹。
他们这次扮演的,就是一堆新婚夫妻,去安洲扩展檀湘潭木的产业的。
至于林敬,则是成了沈遇的表弟,纨绔子弟的人设,带出去是来见见世面的。
可以说,林敬是本色出演。
“你见过行商的人晕船吗?”
沈遇一双冷眼盯着林敬,觉得对方很不识趣。
以前怕他怕的要死的林敬,这段时间走得近了点,对方胆子倒是大了起来。
用林敬的话来说,这么怕沈遇,以后怎么娶沈遇的妹妹。
对于这种觉悟,沈遇敬谢不敏。
最终林敬被人搀扶着去船舱休息了。
江云亭靠在床沿,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在这河上,夏日的炎热都退散了不少。
船上巡逻的人在换班,江云亭看过去,声音很低。
“没人跟上来吗?”
今日朝堂之上,那些之前被发现的钉子,全部都被宋凌阳给撬了起来。
证据确凿之下,汴京城中将是一阵腥风血雨。
有宋凌阳做配合,等那些人发现沈遇已不在汴京城恐怕也是许久之后了。
这可也不能断定所有人都不知道沈遇的行踪。
那些人潜伏进来这些年,谁知道沈遇身边有没有那些人的奸细呢。
“来了更好。”
沈遇笑笑,他做事喜欢一步算十步。
出手怕什么,他怕的是那些人不动手,否则怎么抓住把柄呢。
见对方都安排好了,江云亭便也没多问,顺从着沈遇的安排。
这日夜晚,船只靠岸补给。
来的是一个镇子的码头,一群外人的到来并未引起注意。
“今晚在镇子上休息,将东西补充好,从明天起,在到地方之前,我们就不下船了。”
“是!”
好不容易脚沾地了,林敬软着一双腿,跟着众人前往客栈。
人多眼杂,他们在汴京走的匆忙,所以需要补充物资。
进入客栈的时候,大厅中有人正在用餐。
就以三人的长相和气势而言,在这种小地方着实打眼了。
几人在大厅中用了饭食,便进入了房间中,将那些打量的眼神抛在脑后。
是夜,夏夜燥热,蝉鸣不息。
高悬在天空的月亮,即将圆满,清冷月辉下,有一拨人马翻进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