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缎带杀手?”说话的是安卡。
奥尔刚想点头愣了一下:“你来了?”
“……”安卡是有那么一点点伤心的,“我还跟在车后边跑了一会。”
完全没注意到的奥尔,尴尬又歉意的点了点头。
“而且,这女士的下颌还没僵硬,尸体还有余温。”
换言之,她是在来的路上被害的,也就是十几分钟前。
“不能确定那家伙是缎带杀手,毕竟我们没有任何关于缎带杀手之前案件的情报。”达利安让巡警将死者抬走了,“甚至我们不能确定他就是杀死这位女士的凶手,我们只看见了他驾车冲击警局,袭击巡警。”
达利安招了招手,把狼人警探和其余警探都叫了过来,将这些话又复述了一遍:“稍后你们把这些事对巡警们也说明一下,禁止所有鱼尾区的警察在任何情况下,向任何人表示,我们击毙了缎带杀手。我们只是当场击毙了一个胆大包天的犯人,至于他是否有其它罪行,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一切都在调查中。
明白吗?!”
“遵命!局长!”警探们分开去向巡警们传递命令了。
“奥尔,你先回家去。”达利安看向奥尔,低声说,“稍后这里会很乱,缎带杀手的事情很复杂,我们最好不要参与进去。”
“好。”奥尔觉得,达利安应该是有些误解——他是会参与一些案件,但那是因为案件送上门来了,他并没有破案的爱好。
相比起破案,他更乐意咸鱼在家,每天做做饭,或者开一个餐馆之类的。
奥尔很干脆的离开了,今天还是去熬麦芽糖吧。
回家喂完了鸦鸦还有两个孩子,让孩子们自己去看书,奥尔把土豆放在水里煮,土豆快熟的时候,外头喧闹的声音甚至传进了厨房。
“咔!”厨房的门打开了,丹妮和马丁站在门口,刚才应该是丹妮的鞋子碰到了门框。他们尽量保持平静,但脸上还是带着一些恐慌。
“别担心,外边没什么事。”奥尔安慰着两人,“我去上楼看看。”
从主卧二楼朝下看去,警局门口停着几辆警用马车,那绝对不是他们局里的车,因为那些马车看起来太新了,深蓝色的车体在闪闪发光,巨大的金色独角兽警徽反射出的光甚至刺眼。他们分局的马车保养得还是不错的,班迪尼克的工作一向都很尽责,但是不会这么干净又崭新。
除此之外,还有几辆私人马车,有的带有家族徽章,有的没有。
巡警们就在这些马车的外围组成了人墙,阻挡着汹涌的人潮。最前排都是抱着笨重相机的记者,一些哭喊嚎叫的像是受害者家属,其余大多数明显是凑热闹的闲人。
他们虽然闹哄哄的,看起来气势汹汹,实际上没有谁冲击人墙,这就好。
“确实没什么事,就只是吵闹而已,你们可以回去看书了。”
丹妮抱着一本有她半个人那么大的童话书,马丁则紧紧抱住两人的识字本——其实一般孩子的识字读物应该是《圣典》,但丹妮就很直接的表示,她的神不是《圣典》中的那一个。马丁来了之后,也这么说。
于是伊维尔给他们拿来了这本禁书,是童话书也是禁书,这两点不矛盾。它被禁不是因为内容过激,这里边都是安罗娜女王讲述的故事《白雪公主》、《睡美人》、《灰姑娘》、《绿野仙踪》等等,是正常版本,不是黑暗版本的。
会被禁,因为这故事里充满了巫术,有女巫、男巫、妖精、小精灵,唯一一个有着教会身影的《敲钟人》故事里,教会还是个负面角色。在安罗娜女王去世后,教会理所当然的开始禁它。
但这里都是好故事,教会的封禁只是让本来就接触不到知识的平民难以了解它,对于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说,基本上类似的书籍还是每家都有一本。
奥尔的话对两个孩子有着绝对的信任度,他们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回房间看书去了。
奥尔回到厨房,把煮熟的土豆倒出来降温。同时将棉布上长到一寸多长的麦芽撕扯下来,它们已经在棉布上牢牢扎根,撕的时候发出刺啦刺啦像是扯开布料一样的声音,很解压。
麦芽用石杵捣烂后,土豆也差不多好了。接下来就把土豆抓烂,和捣碎的麦芽在木桶里混合在一起,浇上少量温水,搅和搅和,接下来就是静置了,要四到五个小时之后才能打开。
回到楼上,奥尔和鸦鸦们玩了一会。它们已经睁开了眼睛,原本灰突突的毛,身上开始长出蓝黑色的羽毛,只是两只翅膀上的还是羽管。看见奥尔就会对他张开深渊巨口,意图把奥尔手上拿着的任何物品吞进嘴里,包括他的手指头~
奥尔也喜欢把手指头塞进它们的嘴巴,然后“吊乌鸦”。鸦鸦们紧紧咬着奥尔的手指,被吊起来后扑棱棱拍着翅膀,就是不松口。
“不是说大渡鸦智商很高吗?怎么傻乎乎的?你们是大渡鸦吧?”一只鸦鸦掉回了盆里,仍旧哇哇哇大叫着,张嘴巴扑棱着翅膀乞食。它们的嗉囊还鼓鼓的,再喂一定会吐,但就是坚定的干饭。它们当然也不能回答奥尔。
挠了挠鸦鸦的脖子,奥尔突然觉得有些寂寞了。
明明非独居的日子才刚刚过了一周,但习惯了那种热闹的生活,竟然已经不习惯寂寞了。
这样不行,他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除了做饭之外的事情。
奥尔一边思考,一边把他的配枪找出来保养:应该买《诺顿帝国法典》,这是早就应该想到的了,只是过去没钱也没时间,虽然现在也没什么钱……这个月和下个月的150金徽都已经被预定出去了。
问问达利安他们,有没有法典?不行,即使没有,他们也会说有,然后偷偷买一套给他。
买一本近代简史?可是这种书的内容太简陋了,上面写的基本上也都是原主知道的。
最终,奥尔决定下次休假去一趟书店,看一看有什么是在5金徽内的,到时候再说。
又或者,他能让狼人们教他织毛衣。十个男人围围坐,织毛衣,也是很美丽的场景。
至于今天……先去看报纸吧。把关于缎带杀手的报道再看一遍,或许会发现一些线索呢?
上次奥尔看缎带杀手的报道,就是看一个热闹,匆匆一掠而过,看完之后,很多细节当场就忘了。这次是怀着推敲的心思,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仔细看过的。
奥尔还真有了些发现。
这位记者将缎带杀手写为“他”,认为这是“一个”连环杀手,因为所有被害者女性被发现时都在颈部有着缎带,并且她们都是这个年代的成功女性。
但是从去年冬天到刚刚为止,将近九个月里,三十五名被害者,平均每个月死亡四个人。实际作案当然没那么平均,所以死亡时间最接近的被害人相隔还不足二十四小时。
这些被害人不是在同一个区死亡的,除了黑区、鱼尾区、东区等几个中下层街区,其余街区几乎都有女性被害。
即使凶手选择被害人的随机性很强,但他是怎么在二十四小时内,那么快的随机到了下一个被害人的?
这种有着特定“狩猎对象”的连环杀手,观察了解被害人后再行动的概率更大吧?
受害人的死状也有问题,报纸上特意详细描写了几位死状尤其凄惨的死者,她们有的被连戳数十刀并且部分器官被取走,有的被打断了身上的大半骨头,还有的满身都是烙烫的伤痕。连环杀手的手段是会越来越残忍,但那就像是一根藤蔓长出叶子又结出果子,多少该有些相互的联系,这些行凶的方式跳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