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看着奥尔,他因衰老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了然:“您没猜错,蒙代尔警官,我已经八十九岁了。”他抬起满是老年斑的手掌,“看看我的手,就像是腐朽的枯木,曾经,我的身体也是这样。很久之前我就失去征服女人的能力了,我的大脑依然年轻,但我身体的其他器官却已经衰朽了。
我真羡慕您,听说您有一位强壮的男性伴侣?那要征服对方需要更强的体力。”
他又去看房间里的其他凯特尼斯家族的年轻人:“当然,我也羡慕着其他的年轻人。我忍受着困难和灾厄,建立起了这个家族,这片社区。当一切步入辉煌,我也已经腐朽,这美丽的一切,都将会被我年轻的子嗣所继承。
这可……真糟糕啊。”
奥尔只是诈了他们一下,但这些人也不打算伪装了。
胖子站了起来,他腹部和背脊的衣服突然破裂,从他的背后伸出了八只蜘蛛脚,它们之前应该向前盘在胖子的腹部。这些脚向上伸出,再猛地向下,“咚”地一声跺在地面上,胖子也随之挥舞着双手窜向了奥尔!
房间里的年轻人有的被吓傻了,有的发出尖叫,还有的虽然拔出了枪,但却满脸恍惚,不知道该攻击那些家族中的家长,还是该攻击奥尔这个外人。
奥尔侧身闪避,胖蜘蛛击出的拳头本该擦身而过,突然他的拳头从直击变成了横扫——人类在这种出拳力道和速度的情况下无法这么快速地改变,脑子能反应过来,骨骼和肌肉也承受不住,但胖蜘蛛没问题。
奥尔也伸出了手,一把握住了他横扫胳膊的上臂,奥尔一个转身,以一个标准大背跨的动作,把胖蜘蛛甩了一百八十度,屁股着地落在了地上。不等胖蜘蛛反应过来,奥尔穿着黑色皮靴的脚直接踏在他的脖颈上,随着颈骨断裂的声音,胖蜘蛛反向弯折准备伸向奥尔的脚停止了活动,啪嗒几声落在了地板上。
奥尔扔掉手里的胳膊,奥尔转身看向凯特尼斯家族的众人,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制服一边说:“先生们,我已经了解了你们的诉求,继续活下去,对吗?那么,我想你们现在也越发清楚地了解到,该如何选择,才能继续活下去了。”
“……”那些下一辈的凯特尼斯长辈里,有人吞咽着唾沫,无助地看向了唯一还保持着冷静的祖父。
“当然,我们也是不希望索德曼发生任何意外的。”祖父说,这些帮派成员,无论把自己包装得多么高大上,说到底他们遵从的也只是弱肉强食丛林的法则,谁更强谁就更有权力,“我们与远古的合作也只是为了自保,毕竟我们并没有您这样的实力。应该说,我们很高兴看到索德曼官方所掌握的力量。”
“我也很高兴您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奥尔露出标准的营业笑容,“那就说说,您所知道的吧。”
“我们凯特尼斯家族旗下的建筑公司,成功得到了地铁部分路段的承包书,我们在那部分地铁的建造中,会挖出一些暗室,这些暗室可以作为我们人员在完成某些任务后的避难所,它们更大的作用当然是炸药的隐藏场所,只要存放的炸药数量足够,即使埋藏的位置不对,同样能把整个索德曼送上天。”
祖父的坦白简直是太干脆了,不过,这些当然不是白给的:“我可以将修改后的图纸交给你们,我还可以派出人手帮你们寻找更多的暗室。因为我很确定,整个索德曼与远古合作的不只是我们,但我有条件。”
他再次举起自己满是老年斑的手,指向了奥尔,这次他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渴望:“我要你们的技术,诺顿帝国王室的技术,我要你这样年轻的身体与力量!不要骗我,你杀死葛德塞尔的过程看起来是依靠技巧取胜,但我知道,那不是自己技巧,那需要巨大的力量,那不是人类的血肉之躯能做到的。
你也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人,可我依然是血肉之躯。”奥尔张开嘴,咔哒一声,他很久都没用上的蛇牙弹了出来,“我是为索德曼王室服务的血族,我愿意给你初拥以获得情报,但初拥只对血肉之躯的活人有用,你们……还有鲜血吗?”
从眼神上看,凯特尼斯家的年轻人快疯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很明显已经超出了他们这辈子常识。
祖父直接站了起来:“真的有吸血鬼?!”
“是血族。”奥尔把蛇牙收了回去。
“不、我不相信!展示给我!初拥!用他试!”他指着中年人中的其中一个。
“他知道的情报不多吧?”
“不不不!父亲!”中年人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惧,他指着自己的兄弟们,“别找我,找他们!我知道得很多,我很有用!”
“他管的是家族里卖chu的买卖,没什么用的下三滥。”但他兄弟们的脸上只有看好戏的表情,甚至当中年人转身意图逃跑的时候,他直接被自己人抓住了。
他的双臂变得粗壮,如熊的双臂,双手的五指并拢,指尖探出尖利的爪子,不过没有熊的毛发,只有金属的光泽。而且现在这双粗壮的熊臂被同伴牢牢箍住,根本动弹不了。
“没有血肉之躯……”奥尔叹气,“这可真有些难为我,其实您不需要这么紧张,我觉得很可能是没什么用。”
“……”哀求又咒骂着自己兄弟的男人一愣,“您确定?”
“不知道,我过去除了吃饭,可没咬过死物。”蛇牙又刺出来了,“我会尽快的。”
他一把捏住男人的下巴,直接咬到了他的脖颈上,此刻奥尔的内心是mmp的,他上次这么咬人,咬的还是他家的狼。
蛇牙里的毒液被送入了男人的身体,奥尔起身后退,观察着对方的反应,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没有正常人的触觉了。
中年人也被他的兄弟放开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金属铁皮被刺破了两个洞:“你们听见了什么声音吗?”突然,他问,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在一片安静中,渐渐的,所有人都听见了“滋滋”的声音,这下所有人都开始点头,并且看向了中年人的胸膛。中年人自己也低下了头,他惊恐又疑惑,脸上的笑容带着恐慌过度的神经质:“没、没什么事的,对吧?咦?哎?”
男人的身体突然下坠,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接着身体后仰,他变成熊臂的双臂挥舞着,可两条腿却一动不动。
一种金属燃烧的烧焦味和酸味,在房间里蔓延。他的衣服出现了焦糊,地面上的地板也有烧焦的痕迹。
男人发出惨叫,用双手在地面上抓挠着,没过一会儿,他的两只手也不能动了,他没有肉体上的疼痛,让他惨叫的是自己正在经历的可怕改变。他脖子周围也开始出现明显的烧焦痕迹,当他的脑袋从躯干上脱离时,还带着一些金属色泽的管子,其中有个零件在不断震颤着发出声音:“救命!救救……救……”
他站着的时候,奥尔注射的毒液朝下流淌,可当他倒在了地上,还残存在脖颈里的毒液就开始向着脖颈的四周流淌。但奥尔觉得,他的死亡应该不是毒液流进了脑子里,而是脑袋和胸口断开了,他们的胸腔里一定有机械供给着大脑的正常需求。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再去初拥一个活人!否则我不会相信你是血族的!”
“您难道认为初拥是随随便便就能挖出来一堆的土豆吗?那对血族来说也是十分消耗精力的一件事,我可以再去初拥一个活人,但他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那您也别想有任何情报!我得告诉您,现在是抓到火焰祭司的最好时机,再过上一段时间,他就会清理掉所有的尾巴,跑得远远的。”祖父在房间中扫了一眼,他在看那些家族中的年轻人。
奥尔刚进来时,那些年轻人都是骄傲自信的,现在的他们是惊恐茫然的,他们大多都躲闪着这位曾经慈爱的祖父的视线,一些人甚至打了个哆嗦。
“用他来试吧,毕竟你们都熟悉了。”祖父指向了杰克。
杰克站在奥尔的侧后方,他本来不在那的,是当胖子变身后躲过去的,他比起同伴们更早意识到谁更安全。
奥尔半侧着身体,对杰克招了招手。
杰克僵硬地站了一会儿,但还是朝奥尔走了过去:“我还以为,这一生只有我对姑娘们这么招手,没想到会有一个男人这么对我招手。”他开着玩笑,尽量放松自己。
奥尔一脸严肃,作为一个已婚人士,他拒绝与达利安之外的男人或女人开这种带颜色的玩笑,当他咧开嘴露出尖牙,杰克拼命咬住牙根才没让自己尖叫出来,可当奥尔的牙齿刺入他的脖颈,杰克还是发出了“呃!”的一声。
房间中的年轻人们不知不觉聚成了几堆,这些过去耀武扬威的□□男人们,此刻还没有唯一的女士芭芭拉有胆气。他们低头缩肩,紧紧地和其他人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