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是男情人了。
尤其对方也有家庭,有自己的孩子,那丈夫对于情人的投入本身就会有所限制,而且男人和男人生不出孩子,也不可能有私生子分薄自己和儿女的财产。
“等等,安东尼一家被杀,与他和我的关系有关?”霍福特先生突然问。
“哦,神啊!”霍福特夫人也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惊呼了一声。
“我们暂时怀疑是这样。”
“他、他们全家不是被那个狼人杀害的吗?”霍福特先生问出这个问题时,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伤感。
“凶手并非毫无选择的乱杀,对目标也是有所选择的。”奥尔一直观察着两人的反应。
果然,夫妻俩脸上的恐慌更清晰了:“别担心,亲爱的,稍后我会再去雇佣几个保镖的。”
霍福特夫人点点头,紧紧抱着丈夫的胳膊——从他们现在的状况看,这对夫妻之间十分信任彼此。
奥尔努力控制自己,才没露出扭曲的表情。在诺顿帝国各种各样“怪异”的家庭有不少,但每次遇到了,依然是对他三观的一次打击。
“关于您和小温特森的关系,请问除了裁缝店的人、温特森的家人,以及夫人之外,还有谁知道?请您仔细思考,毕竟,很可能您和凶手擦身而过。”
“我的管家一定知道,其他仆人应该也可能知道,还有……”霍福特先生有瞬间明显想起了什么,但最终他摇了摇头,“不,没有别人了。”
“是否能请您的仆人们接受我们的问话?”
“当然可以。”
对于仆人的询问当然是没有任何结果的,其实从警长完全不知道温特森先生有外遇的情况,就能明白,这家的仆人也是很有“道德”的,他们的嘴都很严,没有任何一个人向外吐露主家的情况。
那么这个案子和伯尼特夫人的案子不同,没有涉及到任何雇佣的情况?
霍福特夫妇为众人准备了丰盛的宵夜,当时间接近2点,一无所获的众人终于决定告辞离开了。
可是,正要走出大门的奥尔突然停步转身。
霍福特先生关心地问:“蒙代尔警官,您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奥尔略带犹豫地转身:“请问,您的女儿……在家吗?”
“!!!”“珍妮在的,不过现在的场面实在是吓着她了,亲爱的,你说……”
霍福特夫人很正常地想要拒绝,可她转头想要得到丈夫赞同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表情,不太对,他有亿点过于惊恐了。
就像霍福特夫人说的,一位未出嫁的妙龄淑女,在家里突然出现了一群陌生男性后躲了起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避嫌这个东西,任何国家都有。不要管这位女士本人或者这个家里实际上多放纵,出于颜面,她也都要躲起来。
奥尔刚才转头询问的时候,霍福特先生就露出了惊恐,但让他真正惊恐起来的,是他明白自己的表情变化被奥尔看在了眼里,并且奥尔对他流露出了怀疑。
“我……对!当然对!”霍福特先生对着妻子点头,“先生们,请原谅,珍妮大概已经休息了,总不能把一个姑娘在这个时候叫起来,你们说对吗?”
“……先生们,女士们,你们最好暂时离开一下。”奥尔对那些仆人和雇佣兵用眼神示意,霍福特夫妇虽然对奥尔的话很不满,但他们还是点了头。
当那些人退下,奥尔紧盯着霍福特先生,问:“珍妮小姐也知道您的情况,并且……她还曾经做出过一些让您怀疑的事情?”
这次奥尔是真的临出门才想起来,这家里还有一个人,而不是故意留在最后来了一个回马枪。
这位躺在土地上过富裕日子的先生,并没有多高的城府,意识到自己做出来不恰当反应的他明显慌了,甚至放在身旁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以至于不得不抓紧了自己的裤子:“不,没有,从来没有。”
“我们一直在热情地招待你们,先生们,但你们现在在做什么?竟然怀疑我们的女儿和那恐怖的怪物有牵连吗?”霍福特夫人也意识到了什么,她抓紧了丈夫的胳膊。
“尊敬的霍福特先生和夫人,我想你们没忘记我们刚才说的话吧?那位狼人的袭击目标是‘出轨的人’,你们的女儿如果和狼人有联系,那雇佣再多的护卫又有什么用?小姐的房间里总不会出现护卫吧?那么,你们还能够踏实地走进她的房间吗?”
“你在说什么?!”霍福特夫人震怒了,“你正在用如何恐怖的言辞指控一位女士?!光明啊!你比那个狼人更可怕!”
“作为一个警察,我明白一个道理,杀过人的人,他们的底线是很低的。”面对指责,奥尔诚恳地叹息着。
这甚至包括他自己在内,刚穿过来时的他还是很傻白甜的,第一次亲手杀人差点把自己吓得精神崩溃,现在呢?他已经可以杀人不眨眼了。如果不是他在现代已经度过了将近三十年,三观基本定型,如果是十七八岁左右过来,那奥尔确定,他现在要么致力于开后宫,要么努力带领血族重回世界之巅,更可能两者兼备。
霍福特夫人依然死死盯着奥尔:“请离开!请……”
“去把珍妮叫下来,亲爱的。”霍福特先生突然伸手按在了霍福特夫人的肩膀上。
霍福特夫人不敢置信地转身,霍福特先生于是又说了一遍,语气十分地肯定:“把珍妮叫下来。”
“……”霍福特夫人死死地盯着他,最终说,“当然,亲爱的。”
霍福特夫人提着裙子转身离开了,她上楼的时候回身看了一眼,目光如看着一位仇敌。
——霍福特夫人显然没有出轨,那个狼人要杀,杀的也是先生,他们长子的年纪已经足够平稳地接手父亲的全部财产了,霍福特夫人当然无所畏惧,甚至没了丈夫,她作为一个富裕的寡妇还能过得更惬意?但霍福特先生在短暂地担心女儿的名声后,还是更在意自己的命。
这栋宅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在大门口的这番交涉,警察们和罗森伯格可是没躲开的,他们基本上已经想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森伯格一脸兴奋,只是这一段就能让报纸的销量爆表。
“救命!!救命——!”女性的尖叫声突然从二楼传来,奥尔直接窜上了楼梯。
罗森伯格刚想跟上,就被警察们挤了下来。
奥尔直冲发出尖叫的房间,他杀气腾腾地撞开门冲进去,看见的却是霍福特夫人大半个身体探出阳台,艰难的歪着头发出呼救。
奥尔两步窜了过去,伸出一只手被霍福特夫人拽住,另外一只手抓着阳台的珍妮小姐拎了上来。刚刚双脚落地,女孩就和已经坐在的地上的母亲紧紧拥抱在一起,痛哭了起来。
“先出去吧,诸位。”奥尔看向警察们。
警长也转身推着他的下属们,好不容易上来的罗森伯格看着奥尔的眼神也知道,他也得下去。而那位霍福特先生,则根本没上来。
人走得差不多了,警长亲自守在没了大门的房间门口,和奥尔视线对上的时候,他对奥尔做了个下压的手势,嘴巴里做出“温和一点”这个词的口型。
奥尔转身坐在了地上,这样他和这位夫人和小姐的视线就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