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还在加速中,就有警察直接从警车上蹦了下来,接着就速度不减地扑向了还在夜总会门口傻站着的打手和保镖。守门的壮汉们连哼一声都来不及,已经被手铐牢牢铐住。马车刚一停稳,更多的警察跳下来,冲进了夜总会里。
瞬间,夜总会里开始传出尖叫、咆哮,家具与玻璃破碎的打斗声,甚至还有枪声。
第三辆车的警察不再冲进去,他们留下几个人站在门口,更多的人绕向建筑后方。第四辆是奥尔和达利安,以及沃克女士的。第五辆是女警的,夜总会里的枪声已经停止,不过还有一些打斗声,尖叫与咆哮也没有平息,她们下来,奥尔对着雪莉点了点头。
雪莉握着拳头,转身看了一眼全部下车的女警,打手势让她们进去后分成两队,一队在一楼,一队上二楼。女警们沉默又认真地看着她的手势,随着雪莉的招手,女警们冲进了夜总会!
进门后右手是吧台,中间靠墙有个小舞台,其余大量的空间中是一张张四人的酒桌,最左侧是八扇敞开着的门,每扇门里都是一张空着的床,本该躺在床上的男女,现在趴在地上。不止他们,现在所有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打晕,要么自愿,都趴在地上。
有三名男警持枪站在各个角落,看着她们进来,立刻对着她们点头示意,女警们冲上去用手铐把所有人都铐起来。
“嘿!你tm的是个妞儿?”有个壮汉被拽起来后,看见了女警,他开始大声嚷嚷起来,“这tm的是个妞儿!你们是警察吗?你们tm是哪来的鸡——!”
女警没有跟他辩驳,直接抡起警棍,一棍杵在他的肚子上,让这家伙把他自己的脏话全咽了下去。
壮汉跪在地上弯着腰,气还没喘过来,冰凉的警棍就贴在他的脸皮上:“我的棍子tm的比你要硬!你想试试把它戳进你的嘴,或者你的屁股里,是什么滋味吗?!”
雪莉看见了那一幕,嘴角略微上翘:“我是索德曼皇家警察!以国王的名义逮捕你们!”
虽然略沙哑,但这铿锵有力的声音毫无疑问是属于女性的。
一个男人忽然窜了起来,从背后袭击一位女警,这位女警直接拽住勾在她脖子上的男人的胳膊,一个大背跨!男人腾空旋转,背脊重重地摔在了一张桌子上,彻底把桌子砸碎。他躺在一地碎屑中挣扎时,被他袭击的女警直接一脚踩在了他的手指上。
骨骼碎裂的声音,让这个男人叫出了海豚音。
男人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畏惧,女人们在惊愕的同时,看向这些女警的神情,却也变得复杂难明……
雪莉也终于带着她的那队人马,上楼了。
外边,两位监工与服务公司的老板被带下了车,奥尔和达利安一左一右站在他们的身边,钱德勒站在了奥尔的身后——这种场面他还是保持安全距离最好。监工和老板的背后还有两位警察“护卫”,整个场面看起来十分的“和谐”。
真正认人的是在他们背后警车里的沃克女士,假如找到了人,她会轻轻地敲击马车,听见声音的达利安就会有所动作,让事情看起来就像是这三位男士指认的。
警察们开始向外带人了,一开始都是女警带出来的,后来男警察也开始带了。夜总会里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衣着考究的绅士、只裹着床单的j女与客人、一脸是血半死不活的(里边有擂台,这是打黑拳的)、有嘟嘟囔囔的醉鬼,还有嚷着他就要赢了的赌鬼,当然也少不了神色迷离的毒鬼……
达利安突然动了,过去拎起来了一个打手,拖了过来。
这个人穿着旧警靴,当然,他把这双靴子打理得很好,看得出来喜爱。
被达利安单独拖出来的瞬间,男人就死死盯住了站成一排的老板和两个监工。
“不是我们!”“我们什么都没说!”“是女佣!是我们公司里的女佣说的!”
但他们的申辩,显然不怎么让人信服,男人还是盯着他们。毕竟只有他们仨在这,可没谁看见什么女佣。
那位黑马也被带出来了,他是个大块头的肌肉壮汉,穿着大红色的外套和裤子,还有大红色的有玫瑰刺绣的马刺靴。
他的出现,直接把老板吓得哭着软倒在了地上。当黑马被塞进车里,奥尔转头看他们:“要我把你们塞进同一辆囚车吗?”
这三人用“你是魔鬼吗?!”的眼神瞪着奥尔。
“那么,招供吗?”
三人几乎要哭出来,但这时候,也只能选择点头。否则被塞进同一辆囚车时,他们还是活人,停车时,他们就死透了。那些亡命之徒可不顾到底是不是他们说的,总之能消灭一个人证是一个。
“很好,回去再说。”奥尔满意地点头。
所有在场穿着二手警靴的男人都被拽了出来,塞进同一辆车。又等了一会儿,梧桐区警局的警察们也来了,他们接手了善后。
当奥尔和达利安重新上车时,沃克女士突然说:“我想起来一件事,我、我不知道是否重要。我觉得有点差得太远了,但……”她咬着下嘴唇,因为紧张有些絮叨,还是奥尔的安慰让她渐渐稳定了下来,“那栋宅子的下水道是去年夏末换的,那位风流的先生很喜欢新换的水管,他说现在的水,喝起来有甜味。”
三人:……
全索德曼的自来水,都来自一家供水厂,不可能换了新的水管,水的味道就变了,所以——铅,是甜的。
这让奥尔想起还在蓝星时的,一个真实的地狱笑话。有个大学同学出国,在国内时明明还是个正常人,到了国外就开始各种称赞外国的设施,比如说医疗免费,一元炸鸡,说他租的房子自来水都可以直接喝,如山泉水一般清甜等等。因为吹得太厉害,被大学群踢出去了。
后来过了七、八年,有人把他当个笑话提起来了,说是他早就回国了,治病。一开始说是肠炎,他在国外越治越严重,小诊所的大夫只给他开维生素、止疼药之类的,可他便血、呕吐的症状没有任何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只能飞回国内治病,结果大夫给他检查出来的是铅中毒。
他最初死活不信,可症状都放在那,最后无奈相信之后,又怀疑是国内有人给他下毒,比如爸妈给他寄的食物里有毒。他还跑到派出所报案,甚至找律师,想状告家里要求赔偿。
后来正是那位律师找到了“凶手”,这位律师也是海龟,但不是他这种不正常的,律师问了问他在某国的住宿情况,问他是不是喝的都是自来水,又问他就没发现同社区的本地人都是买的饮用水吗?
本地人买水不是为了提升生活品质,或者钱多了撑的。他住的是当地有名的老旧社区,几十年没换过的旧水管,铅含量严重超标,但没人管。所以,他就是喝“如山泉水一般清甜”的自来水,喝出来的铅中毒。
只能说,人果然一直都在做着重复的事情。
“您给我们提供的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奥尔十分感谢女佣。
女佣松了一口气:“我还会努力想的,有发现我一定还会告诉你们的!”
“谢谢!”
“帝国禁止制造含铅的水管。”钱德勒低声对奥尔说,听声音还有些委屈。
安罗娜女王早已经普及了铅的危害。虽然现在部分贵族男女还是喜欢把大量的铅粉朝自己的脸上抹,但至少人们不再朝面包和红酒里掺这玩意儿了。
曾经的铅粉可是被称赞为石蜜,说它是最廉价的甜味剂。
“我们知道,所以如果水管真的有问题,那就是有人蓄意谋害,或者使用劣质水管。”现在的水管都被要求是铜制的,铅铜合金,比纯铜可是便宜多了,“这是个大案子,威廉,不是死一两个人的案子。”
“我离开一下。”他得回宫去,这个必须要报告给他的母亲一声。
“你不能这么快离开,至少得等拿到了证据后。”
“……你说得对。”
回到伯爵的办公楼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奥尔和达利安一下车就直奔厨房,用最快的速度,拆洗手台下面的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