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正要站起来,突然身后的旁听席有人轻轻拽着他,递给了他一张纸条:“请稍等,法官大人。”法官没有催促,检察官看了两眼纸条,脸上露出了几分惊喜,“法官大人,控方……希望能够暂时更换代理人。”
巴洛浦发出“啊哈!”的怪叫,旁听席上也传出了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法官敲了敲木槌:“您要更换成谁?您的助理吗?”
“不,更换成奥尔维茨卡·蒙代尔督察。”
感谢现在混乱的司法体系,目前实际上还没有律师资格从业证,很多地区因为缺少人手,检察官的工作就是由案件的负责警官兼职的。
法官思考了两秒:“人可以更换,但案件不会重审。”
“是的,他将接替我,继续询问这位先生。”
罗森低头与巴洛浦低语了两声,但巴洛浦脸上都是骄傲的笑容,他拍了拍罗森的胳膊,显然是安慰他没事。
“可以,让蒙代尔警官进来吧。”
法官敲了敲木槌,负责这场审判安全的警官跑到侧门叫了一声,随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打开的却是法院的大门。身着鲜红镶金边警察礼服,胸配多枚勋章,头戴银色头盔的高大警官站在门口。
“嗒、嗒、嗒!”军靴以有铿锵有力的节奏,敲击在地板上。
萸!
悕!
“啪!”军靴并拢,挺胸抬头的年轻警官向着法官举手敬礼,他的身体稍稍向左右旋转,是同时向陪审团们与三位手握赦免权的教会神父敬礼。
他原地向后转,“啪!”军靴的鞋跟再次并拢,这是向着全体旁听者行礼。
刚刚胸有成竹的巴洛浦律师皱起了眉,陪审团们的表情跟刚刚可是有了显著的区别,毫无疑问,他们都对这位警官产生了兴趣。
“已经到了我方询问了吗,法官大人?”奥尔问。
微胖的中年法官笑了笑:“是的,蒙代尔警官,您可以开始了。”
奥尔看向那个胖子,坐在证人席上的黄牙胖子下意识转了一下脸,他很快将脸转了回来,但已经是个老警察的奥尔确定,对方看的是他的鼻子,不是眼睛。
“杰瑞·亨特先生?”
“是的。”
“您自称是个商人?是一位富有的绅士?”
“是的,警官先生,当然。您看看我的相貌,假如我没有钱,我这样的男人,怎么能拥有那样的美人儿呢?”杰瑞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轻佻地看向贝妮的方向,呲着黄牙对她露出了下流的笑容。
贝妮不愿与杰瑞对视,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可她的表现显然被陪审团和部分旁听人员误会了。
奥尔的表情未变:“您一直都是一位绅士吗?”
巴洛浦:“抗议!我听不出这位·漂·亮警官的问话有什么意义!”
他在“漂亮”上加重了发音,旁听席上有人笑了出来。
“法官大人,这个问题对稍后的问题有着十分重要的铺垫作用。”
“您可以继续问,蒙代尔警官。但三个问题后还看不出来您现在的提问有什么意义,您就被判藐视法庭。”
“谢谢,法官大人。您可以回答问题了,亨特先生。”
“对,我一直都是绅士。”杰瑞点了点头,他又加了一句,“我虽然不是贵族出身,但我的父亲是一位富裕的家具商人。”
“嗯,很好,请大家都记住,杰瑞·亨特说自己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
“抗议!蒙代尔警官在阴阳怪气地恶意丑化证人!”
“同抗议!巴洛浦律师在阴阳怪气地恶意丑化我的话!”
法官敲了两下锤子!他先是对奥尔说:“蒙代尔警官,您的话确实有些过分,请注意用词,这是一次警告。”又看向巴洛浦,“辩方律师,请你找点正经的事情抗议。”
听起来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可实际上吃亏的只有奥尔。
法庭上吃到三次警告,是要被驱逐出去的。
巴洛浦坐回去的时候,嘴上认错,可面带微笑。
“法官大人,我现在要以伪证罪、强j罪、绑架、抢劫等二十三项罪名控告杰瑞·亨特,以伪证同谋罪,控告唐尼·巴洛浦。”
现场又是一乱,刚坐回去的巴洛浦立刻重新站了起来,抬高手臂指向奥尔:“光明啊,法官大人,看看这位名声响亮的知名警官吧?他疯了。”
“蒙代尔警官,您是在藐视法……”
“我有证据!”奥尔高声说,他两步走到了控方席,在席位后方的安卡递了个文件袋过来——奥尔走大门,但其他人是走的侧门。开庭后一直不见踪影的路易斯也坐到了贝妮的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奥尔接过文件袋,从里边将文件抽了出来,一份递给法官,另外两份递向了陪审团席。
“这位杰瑞·亨特先生,原名拉普顿·格罗索,半年前来到索德曼,伙同他人骗j了一位寡妇,并厚颜无耻地居住在这位寡妇的家里。之后原名为‘老橡树家具店’的店铺老板忽然失踪,这位格罗索成为了店铺的新主人。我们已经在格罗索住宅的地下室里,发现了原本家具店老板的遗体!”
“我抗议!”“我没有!”
“有三位女性都在家具店附近失踪!其中两位少女我们已经在这个男人的家中找到,另外一位我们有证据证明,已经被他卖给了同伙。
两个月前!他在罗克西斯珠宝店与亨特爵士偶遇,并‘巧合’地让亨特爵士发现他为爵士的远房侄子,从这天开始出入爵士的家中。
那位可怜的寡妇、两位少女、数位他的同伙与亨特爵士,都在庭外,愿意出庭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