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奥丁没有心灵感应,但相处得时间久了,狼人们至少都过了鸦语四级,像是伊维尔这种的至少是专八了。
不能做牛肉馅饼,只能给奥丁买这种小事,奥尔就没有通过感应告诉她——绝不是因为心虚。
“钱德勒?那个钱德勒?我去找他。”
“哇!哇哇!”挣钱养家的爸爸真辛苦,就吃波切尔大婶的牛肉馅饼吧。爸爸我吃完了去找你!
“呼……”奥尔收到了奥丁的讯息,松了一口气。
此时站在他身旁,兴致勃勃旁观奥尔检查现场的葛雷帕子爵立刻问:“您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
“您可真是谨慎啊。”葛雷帕子爵笑嘻嘻地,没有再多问。
他们现在正在奎克莱公爵的宅邸中,这是一栋拥有三十六间客房的大宅子,公爵在世时曾经是帝国的陆军大臣。对,在世时,他死了,三天前正是他的葬礼——公爵的小女儿是葛雷帕子爵的未婚妻。
三天前也就是公爵葬礼当天,晚上八点左右,仆人在其中一间客房的地板上发现了一具尸体,就是葛雷帕子爵的男性情人。
单纯如此,也不会把奥尔找来,就算找了奥尔也不会答应来管——他目前手上的事情太多了,冷酷地说,任何一件事都比葛雷帕子爵的情人重要。
但在发现死了人之后,公爵的家人们又发现公爵书房的保险柜是打开的,他们丢失了价值5万金徽的珠宝,12万金徽的各种有价证券,十几封重要信件,其中有两封信与殖民地的军事防务有关,这是要命的事情。
唯一欣慰的是,当发现遗失重要物品后,新任奎克莱公爵没有隐瞒,在立刻派人前往通知国王的同时,封闭了宅邸,并开始根据名单详查每一个进出的来客。
当时大概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很快就会完结,包括国王。
但经过三天的搜查,丢失的所有财物都没找到,杀人凶手没找到,甚至还出现了一个新问题,那就是没人知道这个子爵的情人到底是谁,还有他是怎么进来的。
更可笑的是,连葛雷帕子爵自己,在这几天前,都以为他的情人是专业交际花。这也代表着,奎克莱公爵家的来客名单与佣人名单并不详细,有一个未知的外来人,必定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皇室禁卫军的狼人和皇家警察总局的狼人,都已经检查过,无线索。
这个不能怪他们,因为当一群贵族聚集在一起,衣香鬓影只是表象,安罗娜女王带来了优良的卫生习惯,但人类的体质无法改变,诺顿帝国人种的体味就是重,他们还要喷洒浓烈的香味,结果数十种浓烈的香水与体味混合在一起,那种味道对于普通人的鼻子都是一种冲击力,何况狼人。
血族和人类警察也在追查,同样都无线索。
情报已经遗失了三天,对于军事情报来说是很可怕的事情,国王没办法继续坐等下去了。
而这次来找他的是王子妃莫萨娜,因为钱德勒病了。
奥尔相信他是真的病了,生病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国王在牛奶那件事上拒绝了他……奥尔只能希望,钱德勒千万不要黑化,他是奥尔所了解到的“上层人士”中,仅有的几个好人之一了。
回到案子,现在奥尔手里的线索就是:验尸报告,两份来客名单,以及禁卫军与皇家警察们收集到的证词。
死者是被勒死的,身上穿着衬衫与黑色长裤,没穿袜子,没穿鞋,现场没有发现相匹配的凶器。
他的两条上臂、双手手腕都有淤青,脖颈与胸前都有吻痕,肩膀上有咬痕,下面也有白色液体的痕迹。死者的双脚有细小的划伤,左脚大脚趾的指甲脱落,从新鲜程度看应该是死亡前不久挣扎时造成伤痕。怀疑死亡时间在当天下午五点半到六点之间。
那些爱情的痕迹都可以忽略掉,来时的路上,葛雷帕子爵很明确地向奥尔“认领”了这些痕迹。他说他当时觉得很惊喜,直接拉着死者进了客房,所以那些痕迹都是他弄出来的。
在完事后,他留下了50金徽的代金券,就直接离开了。
子爵对这位情人的了解也极其的有限:对方名叫沃伦·多特万,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半年前的某个舞会上(具体是哪个葛雷帕子爵忘了),对方显得很彷徨、青涩,就像是误入了狼群的鹿。这引起了葛雷帕子爵的兴趣,交谈之后了解到他是被朋友带来的,他也确实对上流阶级毫不了解。
葛雷帕子爵把人灌醉后,和对方共度了愉快的一夜,临走时留下了100金徽。之后又在不同的酒会、舞会上碰见了他几次,葛雷帕子爵基本上每次都选择了带走他,能确定对方确实很青涩,但也在渐渐适应并了解这个世界。
三天前的温存后,葛雷帕子爵已经和他约好,要包养他一段时间,对方也很高兴地答应了。
子爵离开时是四点半,因为他要去前厅。诺顿帝国的葬礼习俗是将死者下葬后,亲友要举行聚会。作为薇薇安小姐的未婚夫,葛雷帕子爵也算是死者的亲属,当日的众多客人与公爵的家人都证实,子爵到达大厅时还不到五点,他一直和他们在一起,直到佣人来向公爵禀报,发现了尸体。
葛雷帕子爵没动机,没有作案时间。
至于葛雷帕子爵的未婚妻,薇薇安·奎克莱小姐,或她的两位兄长,会不会因为葛雷帕子爵的放浪行为怀恨在心,所以杀了沃伦?在这栋宅子里,根本不需要他们自己动手,佣人们会很乐意为主人服务。
但是,他们刚来时,奎克莱公爵一家对葛雷帕子爵的亲切态度,就让奥尔明白,这种猜测也不可能。这是标准的贵族式婚姻,和奥尔的三观格格不入的那种。
谋杀案和盗窃案的案发现场都保存得很好,但床上的那被折腾得乱七八糟的床单被褥没什么用,奥尔趴在地上检查了客房的每个角落,除了弄了一身灰,毫无所获。
毫无……等等,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沃伦·多特万不是貌美的少年,他身高183公分,比子爵还要略高些,从照片上看,他的体格很健美,整体外形都是罗马雕塑那个类型的。这么一个大个子,虽然被袭击前和子爵做了一场激烈的运动,但从验尸报告看,子爵还是很有分寸的,不至于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他生死关头挣扎时把脚指甲都挣扎掉了,怎么可能人们都没听到动静?
他是横在靠近门口的地板上的,佣人进来时,门就撞在了他的肩膀上。
“请把发现遗体的女佣叫来,谢谢。”
女佣看起来很憔悴又焦虑,这并不可疑,她发现了尸体,这很可能被认为是晦气的,她即将失去在公爵家的体面工作,未来很可能无法找到工作——不是同标准的工作,而是纯粹的工作。
“您好,警官先生。”尽管如此,女佣还是保持着礼貌。
“您进来时,死者肩膀朝着这个方向,他是趴着的,还是仰躺着的?”
“是朝着这个方向,那位可怜人是仰躺着的,警官先生。”
“他的双腿是歪着的吗?”
“双腿……我不知道,没有注意。”
“是直着的。”子爵说,“警官们搬运尸体时,我在旁边看着。尸体已经僵硬了,因为空间太狭小了,他的两条长腿在搬运走时,非常碍事,真可惜……那可是一双美腿。”
“……”从他跑到警局邀请办案,一直到现在,奥尔已经产生了多次打死他的冲动了。他转头,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案情,而不是渣男身上。
这是一间单人客房,不大,进门三步就是床。沃伦的肩膀能够在开门时被碰到,他的脚必须朝着床头柜,可沃伦太高大了,他要是这么躺着,脚如果是直着的,那么就要伸到床下面去了。
子爵看见爬进了床下,又爬了出来:“您刚才不是已经看过一次床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