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过后通体舒泰,抹好了柔娘送的活血化瘀膏,井生正帮着他擦头发,青梅就把做好的枕头送了过来。
“这么快?”顾念还以为至少得等一段时间呢。
“只做好了枕头。”青梅笑意盈盈地把那个枕头递给他,“正好隔壁李家有些洗晒好准备做外氅的鹅毛,奴家就直接跟他们换了些夹在丝枕中间。小郎君试试,不合适奴家再拿去改。只是一时找不到那么多鸭毛和鹅毛,还有处理也需要段时间,那个床垫还得再等些日子了。”
“不急,床垫越厚越好。”顾念用手拍了拍,因为最里面夹了层鹅毛,比他预想的还要软些,试着枕了枕,不但舒服,高度也合适,还有股淡淡的香气。
“什么味道?”他皱了皱鼻子,还挺好闻的。
“秦郎君让奴家在里面塞了袋合欢花,说是有安神的效果。”
“nice!”顾念给这个枕头打十二分,比昨晚桃花阁的枕头还棒!
耐撕?撕枕头干嘛?青梅跟井生对视了眼,彼此都有些茫然。
“是胡人的话,就是特别好的意思!”顾念给两人解释,“青梅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预感到自己的睡眠质量可以得到大幅提升,顾念笑得眉眼弯弯,满面春风。
“小郎君不是已经给过谢礼了?”青梅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银簪。见他满意,青梅终于放下心来。
井生插话道,“小郎君,你要是真想谢她,不如把墙角那个奓(zhà)斗打开看看?青梅阿姐每天都惦记着呢。”
“奴家没有。”青梅嗔怒地瞥了井生一眼,慌忙否认。他们原本是都不信小郎君说的什么二十文会变成五十文的话的,毕竟之前的十几年里,小郎君说话就没靠谱过。
但自从小郎君去了大理寺,似乎就变了,尤其是最近跟着小郎君上课,才发觉他懂得的东西真的很多,于是两人又开始疑惑这个奓斗里的东西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行,那就现在打开看看。”顾念爽快挥了挥手,让井生去把那个奓斗抱过来。
一般是需要半月左右的时间,但他只是实验,用的糖少,差几天也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再封回去就是。
井生小心翼翼地把那个奓斗放到桌案上,青梅也立刻围了过去。
破开封泥,底下还是团跟麻布纠结在一起的泥,顾念大剌剌地把那层泥布揭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迷你小剧场之恶名在外
卖饆饠 (biluo)的摊子旁,几个百姓边等边闲聊。
百姓甲:听说了么,昨天大理寺的人押着孙家纸坊和长安县衙的人清理了半天水渠 。
百姓乙:作孽啊,那么冷的天下水。
百姓丙:为啥?
百姓丁:听说是通义坊的水渠太臭了,把路过的大理寺是人熏到了,当时那几个人脸色可黑了,硬抓着孙家和长安县的人清理。
百姓甲:不是吧,我怎么听说是大理寺少卿不小心把刀掉进去了?
百姓丙:那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百姓丁:你当他们来自什么地方,大理寺!长安县令犯了事进去照样抽鞭子!
百姓乙:可不,大理寺是什么地方,鬼见愁!任你是谁进去都得抽骨扒皮,凶着哩。总之见到他们的人千万要绕着走,那可是连‘官’都惹不起的‘官’。
众人:对对对,绕着走。
长安城的另一边,正在晨练的年深,正在清理障泥的萧云铠和杜泠,将醒未醒的顾念,齐齐打了个喷嚏。
第26章
看到底下露出来的东西,井生和青梅情不自禁的同时屏住了呼吸。
奓斗里盛放的东西晶莹剔透,洁白如雪。
大约是他们放的紫砂糖量少,玳瑁找到的泥土恰好吸附能力也强,做出来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最上面的一层,已经跟顾念熟悉的白糖相差无几,底下那层还略微有些泛黄,但跟它原来的模样相比,仍然是天壤之别。
青梅捂住嘴,看看屋外的积雪,又看看面前的奓斗,满脸震惊。
东西明明是自己看着顾念放进去的,井生仍然有些不可置信,掐了一把大腿来确认自己不是做梦,“小郎君,这……真的是糖?”
“当然是。”顾念胸有成竹地抱起双臂,“不信你们尝尝。”
井生用指尖捻起一点放到舌尖尝了尝,“不是雪,果然是糖的味道!”
顾念:…………
原本也是糖啊。
“奴家立刻去告诉娘子。”回过神的青梅立刻转身跑了出去。
至于这么着急么?明天再说呗。顾念有点不太理解她的激动。
没过多久,顾夫人、忠叔还有秦染全都赶到了顾念的房间,大半夜的一屋子长辈目光炯炯地盯着,顾念莫名有种被开家庭会议‘审判’的错觉。
“青梅说你做出了雪花糖?”顾夫人率先开口。
雪花糖?顾念含糊地点了点头,就算是吧,叫白糖还是叫雪花糖,问题都不大。
“在这儿。”井生机灵地捧起桌案上的奓斗端到顾夫人和秦染的面前。
这玩意真的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