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大食,还有新罗什么的,我们顾司直会好多种胡人的话呢。”萧云铠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此话当真?”陆昊欣喜地看向顾念,瞬间动了想把人‘挖’过来的心思。
“只是大理寺审案需要。”年深跨步向前,‘若无其事’地挡住了陆昊的视线。
陆昊:…………
几人在客馆忙碌地转了一通,肚子饿得咕咕叫。
“走,先去春浅楼吃个饭吧。”叶九思积极提议。刚才典客署那边虽然帮他们准备了午膳,但众人忙得根本没时间,只得摆在那里,现在都已经凉得不像样子,让人根本下不了筷子。
确实是饿了,顾念垂下脑袋捂着肚子叹了口气。他幞头脚上沾了片柳絮,跟着垂头的动作颤颤巍巍无精打采的晃在空中,仿佛也跟着累到了似的,年深眼底掠过一抹笑意,手抬到半空正要帮他拿掉,看到对面的陆昊,又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鸿胪寺卿他们还在客堂等着咱们回话吧?”萧云铠看了陆昊一眼。
“让他们等着。”叶九思毫不在意地道。凭什么那堆人在那好吃好喝的,他们这边累死累活的,还不能吃顿饭了?他们既然喜欢坐,多坐一会儿能怎么样?
众人:…………
萧云铠正不知道怎么接话之际,陆昊倒是开了口,算是温和的给众人递了个台阶, “此事千头万绪,线索散乱,也确实需要先找个地方梳理一下。”
于是,一行人便出了皇城,跑去延寿坊‘梳理线索’了。
他们一进门,春浅楼门口的人便齐刷刷地过来给叶九思行礼,就连掌柜都殷勤地迎了出来。
这就是小世子的排面么?顾念惊讶地挑了挑眉。他也算来过春浅楼几回了,包括在墨青那边,也没看过掌柜的亲自出来。
叶九思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免礼,径自朝楼上走去,“白叠空着么?”
“空着的。”掌柜亲自跟在叶九思旁边引路。
白叠的位置就在三楼芙蓉的隔壁,屋内同样有一小片花圃,里面一片破土没多久的绿色嫩芽。
植物是顾念的弱项,所知也极为有限,无论放到哪个时代的田野里,他都是那种五谷不分的主儿。
相对来说,花已经算是他认识的种类最多的植物了,好歹知道十几种花的名字,当然仅限于能看到花朵本尊的那种,没花的时候,照旧是相见不相识的状态。
比如眼前花圃里的那堆嫩芽,就属于他完全陌生的范畴。
白叠到底是什么花?顾念下意识去看了看四连屏上的画面,发现花朵白的,黄色,粉的,紫的,五颜六色,缤纷绮丽,但是,他还是不认识。
顾念还在那里为自己见识浅薄而糟心,萧云铠已经开心地落座了,“太好了,今天终于可以尝尝长安第一名菜。”
叶九思抬了抬手,示意掌柜的把单子拿去给萧云铠和陆昊随便点。
萧云铠点了一圈,最后对着饮子单遗憾地咂了砸嘴,“可惜这里没有云霞饮。”
“你以为是我不想卖进来吗?”顾念无语望天,这里可是长安第一酒肆。要是能跟这里合作,销量肯定又会跟着上一个台阶。
“师父愿意把云霞饮卖进来吗?”叶九思诧异地看着顾念。
“这事儿得看春浅楼愿不愿意,不是我。”顾念在心里默默叹气。
“这么好的事情,春浅楼为什么不愿意?”小世子一派理所当然地模样。
你愿意有什么用,春浅楼又不是你家开……顾念在心里吐槽到一半,突然觉得不对,求证似地看向年深,“春浅楼该不会是申国公府开的吧?”
“嗯。”年深惜字如金地点了点头。
顾念和萧云铠齐齐瞪大了眼睛。
“你们不知道么?”这次倒是对面的陆昊接的话,对方朝窗外随手一指,“整个延寿坊,本来就都是申国公府的地盘。”
顾念萧云铠:!!!
延寿坊可不是城南那些偏僻地方,而是夹在皇城和西市之间的黄金区域,无论做酒肆还是客栈之类的生意,都极为合适,寸土寸金,光是收房租就能收到手软。
“原来小世子藏着这么大一座金山。”萧云铠愕然。
叶九思却毫不避讳地道,“国公府家最赚钱的生意不是长安的春浅楼,而是洛阳的秋浓渡,运送丝绸什么的,可以做酒肆赚钱多了。”
顾念萧云铠:…………
“你们刚才说的云霞饮,到底是什么饮子?”陆昊温和一笑,转移了话题。
“我们顾司直家药肆里卖的,长安第一饮!”提起云霞饮叶九思就来了精神。
“如此说来,改天定要去尝尝。”
“改天做什么,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叶九思直接招呼掌柜的,让他派人去义宁坊买十杯回来。
春浅楼的名菜流水似的摆满桌案,众人边吃边谈起了今天这桩案子。
萧云铠晃悠着杯子道,“总归逃不出几种状况,第一,死了,第二,逃跑了,第三,出了意外暂时回不来,比如病重什么的。”
年深摇了摇头,“第二种说不通。他是康安国派过来的副使,在康安国肯定是没犯过什么事情的。再说,他如果有问题,多巴当时不可能放心的把他留下。至于他在长安城犯事,基本就更不可能了,最近根本就没有什么在逃的胡人罪犯。”
陆昊也道,“他若真是在长安犯了什么事情,用康国副使的身份也比普通胡人还能多层保护,没理由抛弃这个身份逃跑。”
“那就是只剩下两种可能了,”萧云铠摊手道,“死了,或者意外回不来。”
“师父你觉得那个科昂到底是哪种状况?”叶九思用自己的白玉盏碰了碰顾念的酒杯。
顾念摇头道,“现在还说不准,但首先可以确定,科昂在说谎。”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