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岭道,“那边都是荒山野岭,没什么人烟的。”
“未必吧?我听说这里有不少采药的人家和猎户会单独住在山里。许久才会下山一次。”顾念路上听到过好几个这样神秘的‘人家’,据说是税负太重被逼得受不了了,就躲到了深山,因为常年游走在山里,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地方,他们手里的药材和皮子也会更好。
杜岭抿了嘴唇,这样的人家倒是也有,但非常难找。
“而且,出矿的那条路太显眼了,如果他真的想要诈死逃出去,他应该不会走那条路。”顾念又补充道。
杜岭怔了怔,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真笨,居然没想到这点!”
“所以咱们接下来的重点就是去这片区域搜索。”顾念用手指在矿山的另一边画了个圈,心里却在猜得年深现在的状况,无法按照原来的既定计划跟杜泠取得联系,只能说明年深现在没办法跟人联系,是因为那场爆炸受了什么重伤,昏迷不醒,还是暂时被困在什么地方回不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念以进山收货为借口,带着吴鸣等人从矿山对面的另外一个方向进入了那片深山,跟杜岭他们分头开始寻找年深的踪迹。
那片山林也确实是太大了,他们走了数天,别说年深,连人影都没看见一个。
猛兽倒是不少,野猪,野狼,豹子不说,甚至还有老虎。
要不是有吴鸣在,他们恐怕在进来的第三天就被狼群生吞活剥了。
不过,也正因为他们那天为了自保杀了几只狼,那群狼一直跟在他们,伺机报复。
这天傍晚,井生抱了堆柴火回来,衣袖上又沾了血迹。
夏初过去接过柴火,“你又被那群狼偷袭了?”
“不碍事。”井生把受伤的手臂往身后藏了藏。这群狼聪明得狠,在吴鸣手上吃了几次亏之后就学会了偷袭,一击得手就跑,毫不恋战。
“过来让我看看。”顾念不禁有些担心,拿出医药包,准备帮他敷些止血药。
吴鸣站起身就朝井生刚才回来的方向走。
“你去干嘛?”夏初见他面色不善,连忙问道。
“你别管了,我去去就回。这个哨子你拿着,有事情的话,立刻吹哨。”吴鸣把烤到一半的野鸡塞给夏初,又摸出个半指长的骨哨,拍在他手里。
野鸡眼看着烤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背后的林子里传来了响动。
夏初还以为是吴鸣回来了,回头一看,却只看到双绿油油的眼睛,下一秒,一只吊睛白额的老虎就从林子里探出了头,一个跃身就朝他这边扑了过来。
“老虎!”夏初吓得边大叫着朝顾念和井生示警,边朝旁边的树上爬去。
“快找棵树!”顾念推了井生一把,自己朝另一个方向跑开,这种时候,只能分开才有活命的机会。
顾念正想找棵合适的树爬上去,身后一阵冷风袭来。
那只老虎追着他来了!
一只巨爪拍在顾念的肩头,登时将他扑倒在地。
老虎张开嘴巴,朝顾念的肩颈咬了下去。
腥臭的气息近在咫尺,顾念猛地想起了自己的那支暴雨梨花笔。他忍着剧痛,摸出那支笔旋开,一把怼进了老虎的嘴巴,按动机关。
老虎惨叫着从他身上退了下去,顾念捂着肩膀,慌张的逃走。
受伤的老虎被激怒了,一甩尾巴就朝他追了过来。
顾念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咬着牙朝前面飞快的狂奔,耳后是老虎紧追不舍的脚步声。
他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顾念奇怪的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只老虎果然收住了脚步。
什么情况?顾念正在疑惑,脚下突然一空。
靠!
悬崖!
顾念摔下去的时候才明白那只老虎停住的原因!
身体疯狂下坠,失重感袭来,就在顾念以为自己这次完蛋了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抓着树藤朝他飞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腰带。
顾念被勒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一抬头,却看到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帅气而熟悉的脸庞。
年深!!!
顾念又疼又惊,看着眼前的人瞪大了眼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激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人搂着他的腰,利落而熟练的顺着那根树藤滑落到了谷底,然后轻轻将人放了下来。
“嘶!”肩膀的伤口一阵抽痛,疼得顾念面目扭曲。
“你没事吧?”对面的人表情平淡,眼底半分没有重逢之后的欣喜,只有萍水相逢的陌生和探究。
顾念:???
“年深?”顾念皱眉看着面前的人。
那人眉目舒展,温和地一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叫吴穷。”
我还叫吴尽呢!你tm该不会是失忆了吧?顾念看着对面那人锁骨上的x 字母状的伤疤,郁闷得直想爆粗话。
第117章
眼前的年深一身制作潦草的粗布衣,脚底是破旧的草鞋,露出半截小腿,腰间别着样式朴素的镰刀和匕首,左腰挂着个藤条编制的挂篓,肚大口小,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里面大半篓的药材,一副土生土长的山间药户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