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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用靠垫堵住自己的嘴之后,声音倒是小了,但也变得特别奇怪,他被腿上的酸疼感抓住了注意力,没心思注意其他的事情,年深帮他揉了没几下,耳根就默默红了起来。
两条腿揉完,年深匆匆起身,含糊地丢下一句,“我去找完颜旗达他们聊一下晚上布防的事情。”
“哎,你不吃饭了?”
顾念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想让他吃完再去,没想到年深却走得更快了,大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军情紧急,你先吃,不用管我。”
不是还要布置抛掷炮么?顾念疑惑地看向帐口还在微微晃动的毡帘,不理解年深为什么不直接叫其他人过来。
不过年深按摩的手艺倒是不错,秒杀后世许多专业的按摩技师。顾念活动着轻松许多的双腿,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后,大雨初停,众人各自接到了年深的指令,顾念根据要求,带领火器营的兵卒重新去了另一处位置架炮。
两个时辰后,夜幕四垂,四野寂静无声,军营门口的兵卒也困倦地抱着长戟打起了盹,没人照看的两堆篝火火势渐弱,眼见着就要熄灭。
大批黑影偷偷摸摸地越过两军中线,朝镇西军军营靠了过来。
顾念从望远镜里也清楚地看到了那些黑影。
“一号组炮架旁各就各位,二号组接应位待命,三号组准备点灯。八郎,盯住门口左边的火堆。”顾念对着身后的几个兵卒摆了摆手,轻声安排。
众人立刻分散去准备。
半盏茶后,那批黑影已经摸到了镇西军营前,距离不足百步。
他们停下脚步,整队张弓,正要点燃手上的火箭,一支火箭尾部带着明亮的橘红色火光,划破夜空朝他们袭来。
“噗!”那支羽箭正中领头那人的胸口,巨大的冲力让那人当即仰面倒了下去。
“□□左二格,长杆上三格,装弹。”得到信号指令的顾念立刻道。
偷袭的兵卒们吓了一跳,正在惊骇间,对面军营那堆篝火突然落下两支羽箭,原本即将熄灭的火堆霎时窜起熊熊火光。
“放!”顾念挥手落下。
暗夜之中,数点萤火般的微芒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直奔那队偷袭兵卒后方的镇东军军营。
“轰!”
“轰!”
“轰!”
……
刹那间,火光冲天,地动山摇,仿佛有九天玄雷落在江都城城畔,惊天动地。
前边偷袭的兵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震惊地回过头,就见己方兵营火光四起,隐隐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不好了,是神谴!上天降下天雷惩罚镇东军了!”四下里突然接连传出喊声。
偷袭的那些兵卒正在疑惑间,几道天雷鬼魅般地划破夜空,当着他们的面再度落在了镇东军军帐间。
“轰!”
“轰!”
“轰!”
……
山崩地裂般的动静再度响起,震得众人耳骨发麻,嗡嗡作响。火光恍若游龙惊虎,四下飞窜,声势骇人。
眼前可怕的景象简直闻所未闻,那些亲眼目睹的镇东军兵卒都惊呆了。
“镇东侯倒行逆施,遭受天谴!”
“天雷降世!神罚江都!罪无可恕!”
四下里的呼喊声一浪接着一浪,让那些原本就心慌意乱的兵卒们愈发胆寒。
“轰!”
“轰!”
“轰!”
……
可怕的声音第三次响起,排山倒海,撼人心魄。
“当啷!”有人害怕地扔下手里的武器,掉头就跑。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仿佛连锁反应似的,无数兵卒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杀!”两侧埋伏已久的顾言和完颜旗达等人意气风发地带着兵卒们冲了出去。
这场漂亮的埋伏反击战一路打回到镇东军军营,持续了两三个时辰,也彻底击垮了对面的镇东军。
十二万大军倒戈卸甲,仓皇逃窜,被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等到天亮时,满地尸首,血流成河。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被逼现身阵前的吕青瞪着对面的年深,目眦欲裂。他身后的兵卒满身血污,衣甲残破,已经只剩下可怜巴巴地不足三万。
“不是说天雷么?”年深端坐马上,一本正经地道。